这句话元冷竹也听的耳朵都长茧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要害她。却听那姑娘微微咳着道,“没有呀……她是为我好。”
元冷竹望着她,忽然觉得方才的纠结很好笑。十六岁的自己看不出来,现在的她总是能看清楚了。
她忽然捏起她的下巴,将她拉向自己,紧紧盯着她黑漆漆的眼睛,一手将她的袖子扯起,只见圆子那月白的袖口内皆湿了。
“并没有喝是么?姑娘你信不过我,就该直接拒绝,无需如此作态。此处是秦淮画舫,不是姑娘家府邸。没人会因怜惜姑娘,便来斥责我。”
那姑娘惊讶地望着她。浣芳大惊失色,冲过来拉开圆子,抬手就要扯元冷竹的头发。
元冷竹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在她背心上一推,借势就将她推向门口。浣芳一个趔趄摔了出去,门砰的关上,元冷竹已经将她关在门外。
她转身凝视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娇弱女孩。她看起来十分惊慌,浑身都在颤抖,咳嗽的更厉害了,“我……不是有意……只是怕我不喝你会生气……”
元冷竹拉她坐下,拍着她的脊背,终于让她缓过劲儿来了。她咳得脸颊微红,倒比方才气色好许多了。门外的浣芳一直在不断叫门,却不敢大声怕惊动画舫上的人。
元冷竹又斟了一杯酒,塞在她手里,“喝了罢。”
这次那女孩不敢吐在袖子里,她黝黑的眼睛望着元冷竹,咽了下去。瞬间她面上更红,黑漆漆的眸子也亮了一些。
元冷竹前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然而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圆子一杯酒下肚,果然不再咳了,而且只觉浑身皆暖洋洋的,没有方才那浸入骨髓的冷意,“多谢姑娘啦,你真是个好人。”
元冷竹打断她,“姑娘心中并不想感谢我。你我萍水相逢,本无需虚以为蛇。既见过了,还请姑娘早点离开罢。”
说着元冷竹将她拉起来。打开门,元冷竹将她轻轻地推进了浣芳怀里。
她将门关上,道:“姑娘再不走,只怕会被人发现了。”
只听门口的女孩忽然笑了,“你叫阿竹,对么?我一上船,大家都这么叫我。我喜欢跟你说话。我还会再来找你的。阿竹姑娘,你猜我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