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着说话的人。那人一直坐在白玉波背后,是一位极美的女子,举止端庄,从面相看不出年纪。
她一直被白玉波挡着,元冷竹到现在才看到她,不由吃了一惊。她也来了么?
却见那女子走下座来,凝视着元冷竹道:“你可知道,花楼传承也自有规矩,从未有人靠打赌,夺得一座花楼的?你这不是在向白玉波挑战,你挑战的是秦淮乃至江南,乃至大越的花楼规矩?”
元冷竹自然知道她此举的意义,但是在这礼崩乐坏的时候,大越都要亡了,抱着这些陈腐的规矩有什么用?
她淡淡一笑道:“多谢前辈教导。只是自三皇五帝以来,这规矩不知更替多少。若论起来,上古仁者之世,天下大治,并无花楼,更无规矩。”
众人没想到元冷竹这般词锋厉害,却叫人挑不出错来。
那女子一怔,却笑了道:“好个丫头,好张利嘴。怎么前日在秦王船上没看出来。”
元冷竹笑着行礼道:“风前辈,知道您是为我好,下一场是要与您斗舞吗?”
来着正是云门舞者风姚兮。她前日刚在秦王引荐下与她相见。但是彼时她并不曾吐露,她也要参加曲会。
元冷竹知道风姚兮这是在告诫她。为什么白玉波能请动江南乐届耆宿,不顾身份跟她对战。不仅仅是因为镇守太监出面,还因为她动摇了规矩。
但她并不是年少无知,无意中冒犯忌讳。她是明明白白地在有意挑战这旧有的规矩。
因此他们之间,立场相悖,毫无妥协的可能。只能一战。
今生她要肆意快活地过一生,不为任何无妄的规矩所束缚。
风姚兮望着元冷竹闪亮的眸子,依稀记起自己当年,她纵声长笑,转头看着众人道:“你看我说什么了?我就说我劝不动她。”
白玉波身后坐着的江南乐届耆宿,也都凝视着元冷竹。元冷竹这般惊才绝艳,实属多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乐者。
他们也不是非要帮白玉波摧折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