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村的早晨日日相似,年年相同。

    一大堆老爷们蹲在村口的大树下,抱着个粗碗,扯着嗓子你一腔我一腔,说着没味道的闲话。碗里稠糊糊的苞谷碜外加几块红薯,和他们说的闲话一样无味。

    竹兴文瞧见那些天不亮便上山耕地的同村人回来了,讥讽他们说从地里刨出金子没?对方匆匆回家压根不理他。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暗骂这些人大傻子,没日没夜地伺候这些土坷垃有什么用?还不是和他一样喝苞谷碜。

    日头继续往上爬,竹兴文伸出舌头把碗舔干净,这才意犹未尽地说回家,其他人吵着要去他家打牌,他赶紧摆手让人小声点。别被宋香巧那个母老虎听见,真把他送局子里去。

    竹家三兄弟偷扶贫鸡还把山给烧了,听说不仅要掏钱补种树苗,还要蹲监狱三五年,他一想起这事就双腿打哆嗦。

    就在几人吵闹时,忽然不远处传来车声。

    竹兴文跳上旁边石头踮脚一看,向来安静鲜少人来的金竹村竟齐齐整整开来两辆小汽车和一辆面包车。其他人也冲上来齐齐看热闹。

    “这谁啊?”

    “谁家有钱亲戚来了?”

    竹兴文骂道:“又是安家人显摆来了!”

    然而这路实在太破,前几天刚下过几场大雨,轮胎一下子陷入泥浆里,任凭发动机狂轰,也爬不出来。

    竹兴文幸灾乐祸,抱着胸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宋香巧和姜崖急匆匆从村里走出来。

    竹兴文一愣,这小子什么时候来金竹村了?

    宋香巧喊着大家都来帮忙,有几个人赶紧跟着上去,却被竹兴文拉住不要他们帮安家人。

    姜崖定定看着他,“这是我们从县里请来的地质队,等会要进□□洞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