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想好说辞的景成不疾不徐地道:
“前段时日我身受重伤,伤到脑袋,许多人和事都记不起来,大夫说我可能失忆了,方才青舟说有位自称姓林的姑娘来找我,我竟毫无印象,出来一瞧,还是认不得,还请姑娘见谅。”
他居然受伤失忆,这么严重?林奚文一听这话,再顾不得埋怨,紧张的询问他伤的伤势。
她才近前一步,景成下意识后退,与她保持距离,故作悲痛的哀叹道:“外伤已然将养得差不离,奈何记忆尚未恢复。”
想起季夫人的嘱托,景成佯装懵然,顺势问了句,“你说我哄你私奔?这话是何意?”
他居然连她都不记得了?林奚文悲不自胜,又焦虑万分,耐着性子与他讲述此事的始末,
“你我本是两情相悦,奈何你与九公主有婚约在身,你为了躲避与公主定亲,便带着我一起私奔。
我们约好从西城门走,船是你一早就找好的,坐船之时,那位老船夫没来,来的是他的儿子。
我本以为过了这条河,我们便可以远走高飞,孰料那撑船的男子中途居然对我出言调戏。你气不过,上前与之理论,那人竟起了歹心,拿刀子刺向你,还将你推入河中!我担心你的安危,便随你一起跳了河。”
什么?季彦安竟会被人刺伤?景成紧张攥拳,暗叹不妙,怪不得季夫人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人,受重伤又落水,生还的可能太小。沉默片刻,景成又问,
“那你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被人救了?”
点了点头,林奚文道:“我被一户农家所救,可我找不到你的下落,不敢擅自回都城,就在徐大娘家里养伤,顺道儿继续等着你。哪晓得苦等了半个月,竟等来你和公主举行初定礼的消息!”
说到此处,林奚文那本就通红的眼眶泛着晶莹的泪花,伤心欲绝,
“我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没想到你竟独自回到都城,弃我们的誓言于不顾。我实在没法子,这才回来想找你问个清楚。”
也就是说,季彦安他消失在河中,连林奚文也不晓得他的下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景成只得放弃。
不听他吭声,林奚文忽然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腔的苦楚无处宣泄,他什么都不记得,她又怎能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