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不曾敢直言,毕竟他可是皇帝,纵使皇帝有错,也不能够直言相劝,所谓伴君如伴虎便是这个道理了。
对于刘秀的询问,没有人敢作答,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此番事件最终的原因在于当初在施行“度田”制度后的那具,“颍川、弘农皆可问,河南、南阳则不可问也。”
对于这句话,刘秀起初的初衷乃是因河南、南阳乃是帝乡,皇亲国戚颇多,当中许多的勋略也都是出自那里,为了能够善待他们,故才说了此番话。当中缘由自然是因颍川、弘农两地皇亲贵胄较少,施行、裁度起来也会十分容易。怎奈事实却并非这般,也正因这句话最终留下了这般大的祸患。
片刻后,众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再次放在邓禹的身上,毕竟其与刘秀在太学之时乃是同窗,而且刘秀又从来不与他见外,这提及那种忠言逆耳的建议自然是上佳的人选。
见到众人投来的目光,邓禹也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不必担忧,此番冯大人已经前去,他素来秉公执法,从不偏袒,想必这次所存在的所有疏漏定会逐一暴露出来,到时我们再想办法解决也就是了。”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朕并不这般觉得!”此时的刘秀心态已经陷入了较深的“阴霾”他对此番调查的情况并不乐观,毕竟他清楚这些皇亲贵胄哪个不认识冯异,他处在当中调查起来自然是会遇到许多的阻挠,若是此时换做个旁人与其无干者倒是容易的多。想到这里,刘秀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果然,这一切都如刘秀所料,冯异前去调查时,可谓是“困难重重”那些皇亲国戚以各种理由与冯异拉扯关系,而且又以各种事情阻挠他进行详细调查,导致他的调查迟迟不能进行。
面对这般情况,冯异亦是无奈只好修书一封让人暗中送回了洛阳。
看过书信后,刘秀不由得眉头紧锁,“这些早在朕的预料当中,看来朕太过于偏袒他们了。”话毕,立即提笔书信一封。
书写之时,一旁的常侍忙道,“陛下,若是真的对那些皇亲国戚和豪族们进行打压,那到时候他们若联起手来反抗该怎么办?”
这句话可是顿时激怒了刘秀,“他们敢!这天下都是朕打下来的,没有朕哪来他们的今日?”
常侍知道他平日里很少发脾气,但是真的发起火来,那任凭谁都无法阻挠的。遂赶忙躬身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常侍的话虽说激怒了刘秀,但是也给了他提了一个醒;若是真的将他们逼得急了,那时做出些许的事情来的确是非常的让人头疼。若是因此而继续置之不理,那里的百姓又该如何生存,而大汉朝其他地方的度田又该如何进行……
如此两下权衡了许久,刘秀最终还是决定了为了后者,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天下乃是百姓的天下,这一点刘秀还是十分清楚的。
当即又与众大臣商榷过后,一面与冯异回信,让其继续以正面应对那些皇亲国戚,另外则派遣谒者到几处帝乡进行暗中查访。果然,当中有许多事情是冯异没有办法查到的,这些谒者在收集了这些消息后相继积攒起来并且最终尽数上报给了刘秀。
看到每日送来的谒者们的奏报,刘秀颇为愤怒,“堂堂帝乡竟然依旧是皇亲国戚当道,度田制度迟迟不能施行,这让那里的百姓如何度日?”刘秀拍案怒骂之余,还纠集了许多河北的诸将与他们进行了商议,然此间他们都知道那些皇亲国戚的依仗大臣大多都在洛阳,与他们同朝为官,整日自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说的太过,难免会彼此间留下仇怨,那时便是最不想看到的,故他们谁都没有说出个良好的对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