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士坦丁城,此刻全城的所有活动都已经取消,因为明日,父神将要降临这座圣城,来接见他的在世代表,唯一一个在位三十年的教皇——圣莱因哈特陛下!
城内的每一个人,此刻都对着自己家内的圣水盒祷告,微微从其中沾出抹圣水,在额头上点了一点,然后躬身祈祷,口中念念有词,缓缓的,整座城的祈祷声不约而同地汇聚在了一起,成了直达天听的巨大声响,千万人的祷告声音汇聚成一线,仿佛天边而来的声音,这是迎接父神的吟唱吗?
许多穿着白袍的神职者此刻一边做着祷告,一边在街头行走,当然,是在十九街之前,白色的衣袍,强烈的圣光,整座城都笼罩在乳白色的光芒之中,圣洁而又明亮。神职者所到之处,祷告声必然更加响亮,为首的神职者总会持有一个小巷子,金币入箱的声音,在整座城的各个地方响起,尤其是贵族老爷们,甚至有人直接投下五千金币,父神即将到来,这些金币,只要能像父神赎罪,那就在所不惜。
这是一种病态的信仰,许浮孟如是想到。
金币入箱的叮咚声和祷告声此起彼伏,铜臭味密布整座圣城。
一个小女孩睁开大眼睛,低声对她的母亲道:“妈妈,为什么要给他们钱啊,我们自己的钱都不够用呢。”说完,女孩的父亲直接甩出了一个巴掌,女孩哇哇大哭,父亲一脸的愤怒,但更多的则是恐惧和爱惜,他赶紧将女儿抱入屋内,拉上孩子的母亲跪地大声祷告,甚至不惜将十个金币一盒的圣水倒出,给女孩儿喂了一杯,担忧地看了看门外,看了看天上,然后要求孩子跟着自己一同念叨。
父神即将降临,这个世界的人,要拿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伟大的父神,要献出最忠实的信仰,要让父神的神恩,降临整片大陆!
有钱的人就赶紧投出金币,渴望净化自己的灵魂,贫穷的人则看着天空祷告,渴望父神能听到他们的心声,看透他们的灵魂。十九街以后的贫民区,奴隶们同样是如此,他们买不起圣水,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祷告,但还是念念有词。
“父神万恩。”“父神赐福”之类的话语此起彼伏,黑色的皮肤的人瑟瑟发抖,因为根据教廷的说法,黑皮肤的人是冥王的子民,父神的降临,恐怕就是他们的末日,父神不会容许自己这些肮脏的生物存在的。卑劣的爬虫一般的存在,不配沐浴父神将领的神光。
许浮孟看着整座圣君士坦丁城,父神君士坦丁即将降临,这是一种怎样病态的表现,许浮孟微微摇了摇头,他甚至有着一股想要面见父神的冲动,他想弄明白,自己这一截多出来的生命,是否为父神所赐,不过背后的那三朵十二瓣大黑莲花,让他内心深处,有了一丝恐惧,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封印,是什么诅咒,这十六年来,没有什么表现,但不代表他不恐惧,他很清楚,如果可以解除,教父早就将它解除了,但是,它还好端端的留在自己的后背!
许浮孟穿上自己的白金主教的金丝长袍,这件长袍象征着他圣子的身份,将六角金环套在头上,黑发白袍,黑眸金冠,他就是神的第二在世代表。
缓缓踏出房门,此刻的创世塔外,甚至是整个圣君士坦丁大教堂内,都已经满是信徒,这个被称为六万天神殿的大教堂,里里外外所容的人,绝对超过六万,所有人摩肩接踵,甚至不惜与坐在他人的腿上,都想挤在这个教堂之内,有权力的贵族则有着更宽敞的空间,家仆会帮他们扫除障碍,但此刻,不管你是如何的显贵,都是跪倒在地上,低下高傲的头颅,许浮孟目光所致,没有人敢直接接触,只是本能地低头,在心中忏悔祈祷。
许浮孟看了许久,敏锐的五官让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微微转头,看见一个白袍金发男子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许浮孟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男子居然不是跪地,而是直接坐在地上,而且直接迎上自己的目光,这是对神的大不敬,甚至构成了渎神罪,要上火刑架,更何况是父神即将降临之日!
金发男子笑容玩味地看着许浮孟,许浮孟苦笑了一声,转身踏步向前,他要去见一见自己的教父,教父此刻正在十一座神像旁祷告。所到之处,人群散开,但是太拥挤了,许多人都趴在了其他人身上,但却没有介意,依旧让出了一条相对宽敞的通道,看着叠罗汉一般的信徒们,许浮孟抬头看天,久久不语。
金发男子却是微微吃惊,嘴角勾起,捋了捋耳边的金色长发,同样看向了天空,喃喃道:“很有趣呢。”
许浮孟走入十一神像的大殿内,大殿内此刻只有教皇一人,十二红衣大主教此刻都在十二个不同的分区,迎接父神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