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山带着极为复杂的感情,右手生茧处抵了抵剑鞘,不动声色反复摩挲着“沁水”。
她爱极这把剑,也怕极这把剑。
虽然它名字叫“沁水”,一派款款深深的温婉诗意。
剑也的确漂亮,身如清辉,刃如秋霜。不说是剑的话,外行人第一眼恐会误认为是什么能人巧制的工艺品。
但谢君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外在都掩盖不了它经年没有消散的肃杀血腥之气——
那是每个打雷的夜里都要一遍遍折磨她鞭笞她的噩梦。
谢君山单手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袍服,茶杯盖子拨开茶叶,吹了一吹,抿了一口新泡的玉露。
重新定了定神。
红袍学武,教他挽剑花,倒也不必执着一物,用别的剑也未尝不可。
谢君山认真挑了把剑口尚未嗜血、没有沾染任何血气,样式简单但极为趁手,是个武神一看都要直呼内行的入门剑。
谢君山:“这把剑还没有名字,你看看你喜欢什么名儿,以后你就用它了。”
红袍扬起祸国倾世的脸:“师尊给我的一定是顶好的。那,以后就叫它威武吧。”
威武,可以,有够直接。
以后大家说到天心太子的剑,说起来就是红袍威武。夸剑的同时更是捧了主人。
比较起来,自己手里这把凛凛剑气的宝物,按照逻辑结合起来大家会说是谢君山的沁水——
稍微说快了点,听起来就像谢君山走水,或者让人联想到谢君山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浸着水。气势霄壤之别,弱了一大截——就差没直接说谢君山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