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魁星仙尊出现,神色间便镶上冷淡,又颇有些讽刺的夜倾,只心不在焉地看向对方。
坦坦荡荡,没有任何打量的意味。不置一词,始终……无甚表情。
一阵耳鸣不知何故窜了上来,夜倾捏紧了拳头。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触目皆是郑知县老爷被药人的手贯穿掏空的胸膛。
那些暗红不详的浓腥血气,把他的思绪捣得同样黏黏糊糊。一会儿是幼时被绑在耻柱上三天三夜,血肉模糊的小小自己;一会儿是芳心国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掌心蹭破了,却再无谢君山顺毛安抚他的那个浑噩天日……
听到魁星仙尊终于开口讨要茶杯了,夜倾反而松了一口气。
事情出了一些偏差,但好歹还是按照他计划里大的框架……在发展。
……这会儿才敛了神思,夜倾收了目光,转身递给旁边的谢君山一个“只要师尊你点头、我就把茶杯还给他,反正我无所谓”的眼色。
却是看向谢君山眼里满溢的柔色水雾时,微微怔住。
眼睛里堆盛着的,这会儿终于是那朵他熟悉的……苍白清丽的人间小白花儿。
目光落了下来。
少女纤细单薄的手正覆住骨节清晰的少年腕处。
夜倾动了动唇瓣,想出声提醒她点什么,最后又生生吞了回去。
……是她……她的手还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她平日从不主动与他言行间有丝毫过分的亲近,从未僭越打乱师徒之间任何的分寸。她的所言所行,似乎有一杆她内心明了能够量化的铁称。
但这会儿,一向对他态度温和但又疏离有别的她,突然就换了另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