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碛伸手抄接住长枪,身形微蹲往前端枪,陡然间变了一种气势,似恶蟒伏于草丛之中,下一刻长枪如蟒牙恶噬,当空便是凌厉一刺,速度快到难以想象,空气刺爆的鸣叫在众人耳畔震动。
便是这一枪就叫徐武江微微心惊。
他以为自己在伏蟒枪上的造诣即便没有超越徐武碛,也应该并驾齐驱,但从这一枪来,他还是要差徐武碛一些。
徐武碛再跨步而前,长枪再刺,荡出两道枪影,叫人几乎分辨不出先后;再刺三道枪影,三花刺,这是徐心庵、殷鹏、徐武良他们此时的境界;再刺,徐武碛手中长枪直接荡出五道枪影,五元势,带出来的风劲旋动,席卷庭院角落里的残叶与积雪。
徐武江禁不住动容,这是他差半步都没有达到层次,没想到徐武碛这些年竟是藏拙,都没有在族人面前展露出真正的实力。
然而徐武碛的枪势未停,当六道枪影荡出时,徐怀都禁不住讶然出声:“六出飞花势!”
习武之人有狂妄自傲的,有故弄玄虚的,像徐武碛有所藏拙也不是多难理解的人,但谁能想象他竟然藏拙到这一步?
这是筋骨已老的卢雄都已不能再攒刺杀出的六出飞花势!
这是徐怀偶尔踏入枪与意合的境界之后,才能使出的六出飞花势!
徐武碛藏拙竟然藏了两个层次?
徐武江、徐武坤、徐心庵、徐四虎、殷鹏他们都愣在那里;郑屠就傻乎乎觉得徐武碛这枪耍得挺好看。
徐武碛收住长枪,将其掷到院墙角落,恰到好处的靠墙停住,微微喘息看着徐怀说道:“这些年我在山中,对王帅创伏蟒枪的心境稍有体会,算是勉强能使出这六出飞花势来——当然,我此时或许也已不是你的敌手,但你应该相信,我自始至终对你都无恶意了吧?至少在获鹿堂时,我还是把握将你一棍抽翻在地,而不是被你打得吐血!”
“你为何要这么做,当初在获鹿堂,你为何要跟我反目成仇?”徐武坤震惊问道。
“这些年在徐武富身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手段。我最初又不知道徐怀装痴卖傻,但我知道,你我顾念武宣的情义事事偏袒于他,只会叫徐武富当机立断用更暴烈、极端的手段来对付我们,而我们那时还没有资格跟他斗……”徐武碛说道。
“你别急着提我们,我们的……”徐武坤此时更觉得徐武碛陌生,他完全认不清徐武碛的面目,心里不愿这么轻易就跟他套近乎。
“蔡铤当年持诏诛杀王帅,我要说我们早就猜疑上诏有假,徐武宣也是因为潜往汴京调查事情真相意外失手,回桐柏伤重不治而死,你还信不信?”徐武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