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不同于民间的青楼女子,只要有恩客愿意支付赎金便可重获自由身。在多数情况之下,这些官妓非但终身都无法离开教坊司,甚至连她们的后代都得被迫为娼,岂不残忍?
不知为何,连景淮心里突然浮现出一道奇怪的念头:换作是他站在玉氏的立场,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护住那个孩子?
连景淮在脑海中不断推敲着这个问题,直至回到栖雁阁时,才从众多庞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只见盛沅锦穿了身梨花白素锦寝衣,抱著书籍,靠在身后的攒金丝弹花软枕上,姿态慵懒闲适。
她是才刚及笄的女孩儿,体态纤瘦,尚未酝酿出那种独属于熟妇的丰美,但却别有另一番风采——如同刚长出花苞的海棠,娇滴滴地,诱人采摘。
换作平时,连景淮定然是要先冲洗过身子才会上床的,但如今软玉温香在前,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他三两下褪去鞋袜,便想往盛沅锦身边凑。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盛沅锦居然往后退缩了几步。
“不是说好了回屋以后,任我随便抱吗?”连景淮不明所以地问道。
盛沅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
短暂的寂静后,连景淮终于从盛沅锦纠结的表情中读出了她的心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问道:“你嫌弃我臭?嗯?”
盛沅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气味,说它难闻吗?倒不至于,然而当那股浓烈的酒味儿,混杂着连景淮身上同样浓烈的雄性气息,一同钻入鼻腔时,盛沅锦便无端地感到窒息。
“我没有。”她弱声弱气地解释着。说完,仿佛是怕连景淮不相信,盛沅锦再度开口强调道:“真的没有嫌弃你。”
连景淮本没有生气,但见她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却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他索性板起脸孔,故作严肃地冲着盛沅锦说道:“既然没有,那你靠近点儿闻闻。”
盛沅锦皱皱眉,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于是,她开始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男人,像是试图从他绷紧的面庞上找出一丝妥协的可能性。
无奈半晌过去,连景淮仍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仿佛只要盛沅锦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他就会继续和她僵持到天荒地老似的。
盛沅锦认命般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缓缓往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