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间歇,ta推门而入,黄老师看起来和几年前没什么两样,只是两鬓生出少许白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他保持着一贯的发型,中间部分头发又多又长,用发胶固定向后梳理,两边剃的很短,看起来既精神又年轻。有的时候,黄老师会把中间的头发用黑色发带固定,只是今天他没有这么做,那些头发乖巧柔顺的固定在准确的位置上。
他的为人和教学也是如此一丝不苟,要求每一个动作都在准确的位置上。
小的时候洛杨也对这种近乎完美主义的苛求感到生气和抱怨,换把练习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抱怨异常猛烈,两人都到了谁也不想看到谁的地步。
于是,那段时间,洛杨被赶到青少年中心楼顶的天台上练琴,姜峰则留在教室里。
不论怎么按音,黄杰都是摇头,永远只会摇头一般。
“错,低了。”
“不对,高了。”
“还是高了。”
“低了,又低了。”
黄杰对一个音的要求到了令年少的洛杨不可理解的地步。
那段时间,洛杨根本不想碰琴,也不想来上课。他对小提琴的兴趣几乎就要荡然无存。
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耳朵才真正有了灵魂,会去分辨和记住准确的音高,在脑海中画出音高的样子。
姜峰没有在换把练习上遇到洛杨这样的困难,当然他也有他的困难,一个绝对音高的练习者也有这种天赋自带的困难,比如听很多音乐只能接受一个演奏家的一个特定版本,在那样的人耳朵里,大部分的演奏都有音高不准的问题。
洛杨无法体会这种天赋带来的烦恼,因为他没有这种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