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令人有些害怕的人。”凌栖梧勾了勾嘴角，看起来有点像是苦笑，“那想必调开你的声响也是阁下自己做出来的小诡计？”
“栖梧先生是聪明人。”诺文德彬彬有礼行了一礼，“有些事就不必说破，您不是还忙着赶回唐国，救您的心上人么？一路小心，祝二位成功度过劫难，白头偕老。”
凌栖梧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听他，他微微侧过头：“你和路易先生之间的红线在我眼中是打了个死结，这意味着你们在情之一字上，只会与彼此纠缠。但是刚过易折，缠得太紧，线会崩断。欧文纳先生，如果你不想失去他，那么当他回想起一切时，不要再隐瞒事实，把你所有的苦衷和误会都告诉他。或许你会觉得，自己吞咽苦果是对自己的惩罚和对他的补偿，但是兰卡诺尔先生未必这么想。”
诺文德神色一凛，问出和路易一样的问题：“阁下看见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况且命途会变，不可作准。”凌栖梧做出同样回答，“我只是针对你的过去，给你的未来提一些建议。隐忍并不全然是一件好事。上古仙神造人时为人族点出耳与唇，为的就是其能闻、能语。有些话说出来反而轻松，好心也未必就能做成好事，你应该对此深有体会。毕竟你已经因为自己妄自背负一切，固执地不告知他现状，本想保护他，却反而失去了一次他，不是么？”
诺文德的神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冷冷地看向凌栖梧：“先生能看到的到还真不少，不知道先生如何得知我的过去？”
“我两位生父一为仙君一位魔君。我自出生就是半仙半魔之体。”凌栖梧笑起来，“我所见所闻与众人皆不同，你自然不会知晓。若是兰卡诺尔的记忆有什么差错，你可去眠月谷寻我。再会。”
说罢他也不管诺文德变幻莫测的神情，自顾自地召唤出飞剑，打算御剑离开。
诺文德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凌栖梧的背影，身边的小松鼠早就被吓得窜回树上，他咬了咬牙，冷静下来：“多谢忠告，方才失礼，还请海涵。”
已经踩在剑上的凌栖梧回头：“那是你的逆鳞，生气也是正常。只不过请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忠告，两个人的感情，不能全凭一个人做主。”
“好。”诺文德郑重地说道，“铭记于心。”
看见凌栖梧已经离开，诺文德收回目光，身后的树落下一片树叶，树叶飘飘晃晃，落在了诺文德的掌心里。
我知道。他想：我已经知道我的错误，但是兰萨会给我解释的机会么？
他握紧树叶，树叶化为碎光，消失在夜空中。诺文德有些魂不守舍地往回走，直到路易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
俊美的青年站在空地上，月光照在他棕色的长发上，他的眼睛像是祖母绿一样璀璨。
“你怎么了？”青年抬起手，指尖触碰到诺文德发梢，诺文德看着失而复得的他，心中忽然涌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他一时竟不知道今夕何夕，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