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鹿背脊一凉,心道来安果然料事如神,他马上扑通一跪,“妈妈,都是我的错,我昨天气在头上,把来安叫出来想同他理论,结果……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动起了手。”
“我怕叫人发现我打了来安,就去湖边沾湿了帕子给他敷脸消肿,这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就晚了。”
常鹿说到此处一梗,有点想不起来后面的话,晏铮一锤他胳膊,常鹿吃痛,往前一扑,匍匐在地哭道:“妈妈,这话我只敢同您说,我知道您有心护着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晏铮也配合地揉揉脸,可怜道:“妈妈,没关系,小的原谅他了,您大人有大量,也别和他一般见识。您看我这脸,是不是一点儿印子也没了。”
晏铮那张分外俊朗的脸皮,说是没留印子,但看得出淡淡的巴掌印。
嬷嬷想起今早自己去查看东院时,发现摆在墙头的一垒石头被撞在地上好几块。就这么巧,今早就听小厮说来安和常鹿半夜不在屋里。
她心下怀疑,面上不显:“你就是仗着我不会罚你才来求我是吧?”
常鹿头摇得像拨浪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嬷嬷不理他,问晏铮:“你昨晚当真是被他叫出去的?你们去哪儿了?”
晏铮忙道:“就在通铺不远处的小花苑里,那儿正好有块浅湖,小的本来也不想去的,就知道他要打我……”
他这么憨头憨脑的,常鹿又哭得真情实感。这两人有过节,再怎么也不会互相包庇。嬷嬷仅存的那点怀疑在心里转了个弯,终究散了。
罢了,也许只是猫儿推下去的呢。
“起来吧,好在没闹出大事,否则你们冲我哭也没用。”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告诉夫人了。常鹿还愣着,晏铮已经起身拍起马屁:“我就知道妈妈是明事理的人!”
今日是曲家族学开课的日子,嬷嬷的确没精力去管小厮间的矛盾。
曲家早在十年前就各自分了家,他们是长房,住着上一辈传下来的祖宅,其他二房三房都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