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站在天坛底下的文武百官惊讶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像是潮水一般蔓延开去,众人的目光都定在天坛之上的皇后身上。
宁帝正在行礼,听见越来越吵杂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转过了身,却见众人正望着他与皇后,还有些人开始指指点点,宁帝顺着那些人指着的方向望去,是皇后。只是,皇后……
皇后的面色有些苍白,虽然已经是冬日,皇后的额上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其他看起来倒无异样,只是,文武百官离他们距离这般远,定然是看不见皇后满头大汗的样子的,那么,他们在看的,究竟是什么?
宁帝本想继续举行祭奠,却听见天坛之下,有一个白胡子文臣跪了下来,宁帝远远地辨认出来,那应当是翰林书院的院士,宁帝听见他带着些焦急的声音传来,“是天罚呀,天罚呀。”
宁帝一时便蒙了,再也顾不得祭天大典,两步走到皇后的身后,却见她黑色的褘衣背后,似是被水渍打湿了一般,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来,却是一个大大的“凶”字。
宁帝见状,猛地后退两步,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皇后不明就里,只是觉得,这褘衣太过厚重,捂得有些难受,褘衣本就有八层,一层一层的,十分繁复。祭天一般走走跪跪的,十分的累,往年皇后总是吩咐尚衣局里面的七层用最为轻便的云锦来制,最外面采用稍显庄重的布料,今儿个淑妃不明就里,却是用的最为厚重的布料,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困难,头上还顶着十多斤的凤冠,实在是有些吃力。
“皇上,怎么了?”皇后见宁帝露出那样的深色来,有些不解,转过头却现,在自己纠结在衣服上的时候,下面的那些人不知为何,都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皇后望向站在天坛下面台阶旁的绣心,却见她一脸的焦急,见皇后终于望了过来,才连忙指了指自己身后,皇后才明白,定然是自己身后生了什么,见宁帝和众人的神色,还应当十分严重。皇后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将褘衣最外面一层脱了下来,便瞧见背后那个显得十分突兀的“凶”字。
皇后一惊,连忙将那褘衣扔开,连连后退了几步,却一个不小心便碰到了身后的牌位,牌位顿时倒了一片。
“皇上……”皇后脸上是满满的惊恐,却努力地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急急忙忙地拉住宁帝的冕服袖子道,“皇上,定是有人陷害于臣妾,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宁帝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郑总管使了个颜色,郑总管连忙挥了挥手,上来几个太监,将皇后扶了下去。
宁帝见众人似乎仍旧在议论纷纷,心中想着,若是此事被传了出去,民心定然会乱,必须将这些人的嘴堵上。宁帝转过头对着郑总管说了几句话,郑总管便连忙走到天坛一旁道,“今日之事,禁止谈论,若有现,诛九族。”
下面的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连忙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呆在了原地,郑总管又匆匆走下了天坛,与淑妃说了句句话,淑妃闻言,点了点头,身后的宫女便离开了,不过一盏茶的时候,宫女便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淑妃从托盘之上取下一件黑色衣裳,却是按照褘衣的模样做的,淑妃连忙将褘衣穿上,跟着郑总管走上了天坛。
“祭天典礼,继续。”郑总管的唱和声响了起来,天坛之上,宁帝与淑妃按照规矩一道一道的走着,仿佛方才什么都不曾生过。
祭天之礼结束,云裳才跟在后宫嫔妃的身后往后宫而去,刚走到御花园门口,便瞧见一身戾气的皇后站在门口,一见众人过来,目光似把刀子一般,死死地盯着淑妃,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皇后便已经冲了过来,直接将淑妃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