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同意了自己胞弟的提议,要趁朱厚照率兵出征,京城之内防务空虚的机会利用自身兵部尚书的职务调派宣府副将杨继胜带兵进京拱卫京师的消息传了出去,顿时间就引得整个大明满城风雨。
对此朱宸濠还明确的对马文升的行为进行了批复,夸赞其“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英雄唯卿与孤”,并且直接下达了封马文超为太子太保,明国公,入阁为相的“诏书”,这下子更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气的马文升差点吐血三升,巴不得冲到江西把这个不争气的表弟给碎尸万段。
最为重要的是,此前马文升的确在几位内阁大学士主持的早朝上提过要调派宣府副将杨继胜进京护卫,以防生变的消息,这时候更是让人生疑了。
在这个时代,可不要小看血亲之间的关系,因为交通不发达的缘故,古代大部分人穷其一生能结识的人就这么几个,而能真正的引为知己的又能有多少呢?如此一来,古人对于各种关系裙带的重视程度就被完全凸显出来了。
古人最重视的就是宗族,就是亲人,一个人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宗族,不但做什么都没人保举,而且还会被人指责“德行有失,不忠不孝”,以后想要入仕更是寸步难行。
曾经的杨廷和,不就曾被政敌用其生父和继父的事情给抨击过,无奈之下只能以阁臣之身回家丁忧三年,也就是从他起,成了明朝高官守孝的准则。
可别以为这仅仅是回家待三年不成,《后晋书》明文规定了,丁忧三年期间不能外出做官应酬,也不能住在家里,而要在父母坟前搭个小棚子,“晓苫枕砖”,即睡草席,枕砖头块,要粗茶淡饭不喝酒,不与妻妾同房,不叫丝弦音乐,不洗澡、不剃头、不更衣。
丁忧的社会基础是“孝”,因为小孩初生,三年不离母仔,时刻都要父母护料,因此父母亡故后,儿子也应还报三年.但居丧时候也有些权变的,《礼记·曲礼》明确规定说:“居皮之礼,头衬创则冰,身有病则治,有疾则饮酒食肉,疚止复初”。
要是你只是一个小官也就罢了,可你要是杨廷和这个级别的朝廷大员,离开朝廷三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会被遗忘,甚至被雪藏,就算你丁忧结束之后可以官复原职,但你能确保回去以后还能与当初一样有自己的影响力吗?
所以说,古代对于礼孝亲族的重视程度,丝毫不亚于后世对于自己伟大祖国和整体的重视程度,都是每个人必须也会自发地去践行的东西。
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宣府副将杨继胜,不是别人,正是马文升的门生弟子,当年杨继胜前往武举测试的时候,正是马文升推荐和保举了此人。
而杨继胜能做到堂堂从二品的宣府副将,背后都离不开马文升的帮助。据说每年杨继胜回京,都会先去看望自己的恩师,而马家和杨家的关系,更是形同莫逆。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是掌管天下兵马调用的兵部尚书,一个是手握重兵有实权的宣府副将,要是二人勾结起来,加上如今京城防务空虚,天子不在,有没有太子,外头还有一个宁王朱宸濠举起刀旗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呢?
配合上此前马文升的提议,又收到如今朱宸濠对马文升的大肆夸赞和封赏,整个朝廷上下都开始若有若无的疏远起了马文升,生怕引火烧身,自己真的成了叛乱的党羽。
这么一来,可把马文升气坏了,待在家中闭门不出,所有的朝会也不去了,整天在家里大发脾气。对此马文升可以确定,朝廷里,甚至就在自己的兵部里,必定出现了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