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似乎对严随很放心,没在小黑屋周围安排守卫,他很容易就逃了出来,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行至此处。

    前世到今生,严随从未如此冲动过。

    忍了又忍,想了又想,利害关系在心里磨了一遍又一遍,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若不去,我能在那安心待足半月。”严随的视线逡巡在那熟悉的五官上,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现在怎么办?”

    他声音压的极低,生怕弄醒楼聿。

    够了。

    严随告诉自己,他体内还有软筋散,再耽误下去,楼聿一定会发现。

    还是不舍,他又盯着楼聿看了起来。

    第一次浪迹江湖的那段日子,楼聿寡言少语,多数情况下态度也是淡淡的,可他从来不觉得楼聿待他冷淡,反而觉得他有趣好玩,常常故意去逗他;

    第二次逃亡,两人俨然一对经年老友,只是每每“条件所限”同枕而卧,楼聿还是一如从前般不自在,有几次他无意扭头或翻身,都见到楼聿用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看他。

    直到方越兄妹出现,一朝恍然大悟,他终于为那种眼神找到了解释。

    就是这张脸,这个人。

    不会有错。

    外头响起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将严随一把从兀自的回忆中拖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收回胳膊,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床上的人两眼,这才翻出窗户,按原路离开。

    脚步远去,楼聿倏的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