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靠近过贺祯，从最开始的一定要保持几米的安全距离，再到前段时间被家里人公认为贺祯最听他的话，楚燃觉得那是短期内他能和贺祯相处的最近距离了。他不求贺祯多么贴近他，只希望能和贺祯和平相处，现在看来和平相处也是有点问题了。
面前的贺祯眉头紧皱，死死盯着他，攥紧他领子的姿势配上脸上厌恶的神情，不满的情绪直冲向他的眼眸。
楚燃只注意到贺祯的不满，却未注意到贺祯耸动的喉结。
这样突然拉近的距离是贺祯用自己的冲动换来的，以认识楚燃以后最近的距离看着楚燃的脸，贺祯喉结耸动，眼神与心跳有一瞬间的游离，皱紧的眉头直道不争气。
贺祯作为一个施压者却做了被施压者才会做的事，反而被攥着领子的楚燃带着符合他成年人的淡定自若，平静地对面前冲动的少年说：“我知道最近你很讨厌我，但你这样回家，你妈妈会担心的。你再任性，你妈妈也会担心的。”
这招很有用，被攥紧的领子松开，贺祯的脸继陡然拉近后又主动拉开距离，松开的领子保持着被攥紧后的褶皱，楚燃望一眼在他一句“妈妈会担心”后松开他的贺祯。
虽然这样能让贺祯听话，楚燃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抬手整理整理自己被贺祯抓皱的衣领，楚燃站在贺祯面前没说话，贺祯也将视线抛向别处，不看他。
在沉默这件事上，楚燃完全不是贺祯的对手，才小半分钟，楚燃就朝沉默的贺祯伸出手。脸上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伸出的手却还是被贺祯拒绝。
望着贺祯那像是触电般往后缩的手，楚燃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才刚碰到贺祯手臂的皮肤而已，就这么强烈的拒绝反应，看来自己是真的被讨厌了。
再次意识到自己被讨厌的人不强求，看一眼缩回手的贺祯，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打开车门坐上车，背部靠上椅背，视线依旧投向车外那个站在车灯灯光里的少年。走向自己的车时就感觉到他没跟上来，脾气还是这么倔。
坐在车内等待那个少年自己走过来，楚燃仿似看到了最开始刚来到他家的贺祯，那时候贺祯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听，还不时闹脾气。
“嘀。”
一声喇叭叫划过夜色，冲进前边少年的耳朵，喇叭声拉着少年转身。
喇叭声初歇，贺祯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阻碍地穿透车玻璃朝楚燃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