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蘅沉沉地睡了一夜。
条谷山的夜里安静的像世外桃源,他本来担心这几间破草屋在夜晚有被野兽侵入的危险,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起了个大早,睁眼就是漫山遍野的绿。
条谷山是被冬天遗忘的地方吗,他想,只是初春,竟然像夏天一样葱郁。
祝余还在睡觉,她的睡姿很不老实,手和脚都死死地搭在麒麟的身上。
麒麟在她怀里倒像一只幼犬一样乖巧柔软。
葛蘅修长的身体在破草屋里走动,显得本来就矮的屋子更加矮了。
院子里空间很足,他抽剑出鞘,和从前一样练起来。
祝余听见“倏倏”的风声,迷朦地扯开眼皮,是那个“人”在晨练。
他的身体真长,挥舞起那柄剑来的样子真好看,麦子色的脸在早晨的阳光下也让她想不停地看着他,一刻也不停。
祝余痴痴地看着他额前的头发在风中飞起又落下,时而又纠结在一起,她想抓住那几缕头发,让它们不要飞来飞去,飞得她看不清他的脸。
她觉得心里怪怪的,昨天夜里她还为那个“人”的剑伤了麒麟而气恼,仅仅隔了一夜,却又觉得那把剑、那个人,都没那么讨厌了。
她觉得气恼,气自己本该生他的气,本该把他当俘虏,但却一点也不讨厌他,甚至想多看他几眼。
葛蘅的汗流了一脸一身,他一层一层脱下上衣,筋骨干干净净、赤条条地露在春天的晨风和阳光里。
他的身体也是黝黑的小麦色,紧实、坚硬。他是个将军。
究竟什么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