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这话!燕妫顿怒气冒头:“开这等玩笑是否合适?还请您自重。”
“那就请夫人把眼底恻隐藏好,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再让我看到一次,我还问你同样的问题——要不要一起生个孩子试试?”
男人的面子万万踩不得,敢不信邪就跟你没完。此时此刻她深有体会,于是乖乖闭嘴,再不说话。想想当初真是难为了他,被逼着说出这难堪的秘密,现想来倒是她的罪过。
一顿饭后,重新启程。因时间不宽裕,故而想多走访几处只怕要星夜兼程,少睡几个时辰。两人每走一段路便停下来,随意找人聊聊,以听取民意民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得出百姓对褚家依然饱含崇敬,但对歧王也在日渐熟悉,这样的转变还算不错。更值得高兴的是,百姓的称赞不单针对褚家,也不乏对其他新任官员的夸奖。
褚家虽依然繁茂,却已有崩塌之势,这是必然的。从前无人可与之争锋,现在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不论褚中天再怎么努力褚家也必不复当日光景。怕只怕褚家败落的过程拖得太长,成为沉疴顽疾久甩不掉,将来对敌大羲会是一大隐患。
“这也是我担心所在。但眼下用人之际,褚家将才文臣皆出不少,虽无大才到底能顶些用,故又不可将褚家推得太开。”
燕妫越发会琢磨这些朝局中的事:“所以褚鹰儿在这中间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让她来牵制褚家最为合适。”
“嗯,不得不扶持她起来,但又有养虎为患的风险在。”
两人对话间,催马进了一座小镇。因时候已晚,只找到一简陋脚店歇脚,又想着明日还要早起,绕路往南去瞧瞧荒地开坑进度如何,便懒得再去寻别处来住。
这脚店的床狭小逼仄,只够睡一个壮年男子,想再要一间房却不合适,哪有夫妻出行分床而睡的。燕妫便把包袱从桌上拿开,打算今晚在桌上将就一晚。
哪知那桌凳没一个不晃荡的,堪堪能用罢了,如何躺得了人。索性又要往地上睡,这南方的天却又湿热,地上湿答答铺上草席也难睡人。闻人弈见她忙活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瞎折腾什么,焉有让女子有床不睡的道理。”
“那去再开一间房?”
“不合适。”
“……”她皱起眉头,为自个儿今晚睡在哪里犯了难。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挤在一起,我又能把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