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英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他忽然发现秦北言语里的不同,也忽然发现他明白了,哪怕昨天还不明白,今天他也明白。
“我认定她喜欢我,爱我,神行山下二十年,神行山上三十年,再到今天,其实刚好一百年了。”
秦北说,低头笑了笑,他松开手里无形的红线,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脚下,一只才从土里爬出来的蝉,柔声对它说了句:“你出来太迟了,都冬天了啊。”
说完,他再一次看向柳神英,眼神温柔,明明人还是那个可怕的人,肩上堆积的熊皮看着都让人害怕的秦北,眼神变了,就不同了。
“今天她濒死,喉咙里卡了东西,说话没有声音了。但我抱着她,她就在我的面前,对着我说了两句话,我都知道她在说什么,没有声音也是知道的。”
“第二句,她说‘算了’,怎么能算了?”秦北说,摇摇头,眼睛红了,但他是不会哭的。
摇摇头,就摇摇头,他红了眼睛接着说:“就算她是真的可以算了,我也不会算了。我不会算了,哪怕她今天死了,我也会追过去,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宫,她在哪里我都要追过去,把她要回来。因为……”
他笑了,方才红了眼睛,他没有落泪,此刻笑了,红色月下,却似有一滴眼泪滑下。秦北低头让泪水消失了,才抬头对柳神英说:“她第一句说‘老娘喜欢你个锤子!’”
“我爱她,需要她,她不爱我,不需要我,我也要她,需要她!不管她是什么,是谁,我又是什么,是谁?让她留在这里,留在我的故事,我的世界里,是我不要命的执念和疯狂!”
“柳神英……你也必须明白。”
他说:“我没有掐断你和张太阳之间的线,我只能看见,没有那个能力。”
他还说:“我只是让她自己做出选择而已。若是线断了,那是她的选择。”
他最后说:
“不过,你们的那条线还在。”
“柳神英,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命的执念和疯狂,才是那条线还在的唯一理由。记住这点,不要太迟了。然后你想明白我去找你的理由,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再过来找我,你明白了,我放你和你太太走。”
秦北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