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场面话,也是好话。

    区云渺起身回道:“多谢夫人挂念,祖母已在为我寻访教养嬷嬷,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了,旁的些事,只要夫人不嫌弃我烦人,少不得要经常叨扰夫人。”

    “如此便好。”

    教养大事上互不干涉,生活琐事还是由她做主,连氏很满意。

    她又道:“两位姨娘也和渺姐儿说几句,再叫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亲香亲香。先头在京中,虽都在一个府里,渺姐儿代我与老爷在婆母跟前尽孝,本就不常见,老爷上任后又远隔千里,如今不知还认不认得。”

    “妾身方才和渺姑娘同路,已是见过了,况妾原是先夫人跟前伺候的,蒙先夫人恩德,能伺候老爷还有了儿女,妾一日也不敢忘,心里头一直惦念着渺姑娘。”明姨娘柔声道,水波般的眼神在区卿远与区云渺身上反复流连。

    这一番剖白显然触动了不少人的心绪,区卿远面露感动,连氏脸上的笑意淡去不少,看区云渺的眼神也不对味儿起来。

    有了这两人捧场,明姨娘表情越发真挚,几欲落泪。

    区云渺仍是专注地盯着茶杯里的绿叶沉沉浮浮,连眼皮也未抬。

    “二妹妹想来是害羞了。”最大的区淑浈上前一步,相貌与做派具是将明姨娘学了个九分有余,小小年纪便温婉可人。

    “妹妹可还记得我?我年长妹妹两岁,是妹妹的大姐姐,唤我一声浈姐姐就是。记得前些年小时候儿在京里,妹妹与姨娘亲近,我们亦是玩得最好的。两年没见,妹妹越发出挑了,这身打扮也真气派,听妹妹方才说又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贡缎、又是祖父珍藏的红珊瑚,可见妹妹受祖母的宠爱过得很好,姐姐这就放心了。”

    经她这么一说,原本只觉区云渺装扮贵气些的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衣裳与头面上,顿时发现其中不凡之处,连氏逐渐收了笑,手指不自觉攥紧茶杯。

    区云渺抬头看她,眼底的嘲讽未加遮掩,让区淑浈将未尽的话吞了回去,她只微微颔首,“浈姑娘好。”

    见她如此不配合,区淑浈轻咬下唇,拉不下脸再往上凑,只委屈地望向区卿远。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同知大人也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又把方才区淑浈的说辞还了回去,“渺姐儿这是害羞呢。”

    况且区云渺连父亲都没叫,一声姐姐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