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后差点掰断刚染的指甲,惊愕看向皇上,却见他眼神坚定有力,仿佛早就有此想法。
月仪是正五品,妃位则是从二品,中间隔了整整四个品级。当时纪氏封月仪时就已经连跳三级,叫她不满了,如今竟还要直接封妃?
如若真让纯月仪晋封为妃,细数来,世间有几位妃嫔能得此荣耀,她一个皇后都要为之逊色!
她勉力稳住表情,柔声道:“皇上,此事恐怕不妥吧,纯月仪四月就已晋封,如今不过两个月,又要晋妃位,这不合规矩啊。”
“张妃动用私刑,违反宫规,还是在景仁宫,也没见你阻拦。”隋定衍瞥了她一眼,语中不难听出嘲讽之意。
皇后面孔一白,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难堪道:“皇上,张妃行事不羁,她何时顾忌过嫔妾,若是嫔妾能管得住她,纯月仪自然不会受苦。”
“张妃不过带了两个太监,景仁宫多少太监宫女,你一声令下,张妃又怎能动纯月仪一根毫毛!”隋定衍观她面色有怨怼之意,恼她花言巧语,毫不留情戳穿。
皇后有些心虚,但随之又想起从前种种委屈,眼眶渐湿:“嫔妾与您十载夫妻,在皇上心中,难道嫔妾就是这种人吗?从前在府中时,嫔妾见徐妹妹受她欺辱,便多有训斥,可皇上您呢,每每听说此事,都要偏袒张氏,免了她的责罚,常年积累,嫔妾哪还敢再训斥她?”
隋定衍沉声道:“朕不过是免了她罚跪罢了,你禁她足,罚她抄写女戒佛经,亦或是克扣俸禄,朕何时有过置喙,再者,朕明明同你解释过,免她罚跪全因报答她父亲救命之恩,不代表可以让她为所欲为!”
而皇后只是惨然一笑:“她时常将您挂在嘴边,有这张免死金牌,嫔妾即便作为皇后,又岂能不投鼠忌器。”
这时,门外进来一侍卫,行礼之后单膝跪地报:“皇上,已审问过张妃身边宫人,五年来,张妃时常欺辱后妃,且频频对皇后娘娘口出狂言,不将娘娘放在眼里,还时常说、说……”
“说什么?”
“说皇后娘娘出身卑贱,不配、不配做一国之母。”侍卫越说头越低,不敢看上方两人。
隋定衍挥袖示意他退下,闭了闭眼:“皇后,你贵为一国之后,有着统领六宫之职,可连张妃指着你鼻子骂,你都能忍下,这六宫,你就是这么管理的吗!”
伴随着质问,桌上的青瓷缠枝茶杯应声落地,皇后眉头一跳,立马跪下,眼中有一瞬慌乱。
如若此时出事的是她,张氏这些大不敬的所言所语被审问出来,皇上怜惜的会是她,因怜惜,便会忽略她的失职,只会厌恶张妃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