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询问着太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太后收敛起脸上的怒意,淡淡道“父亲觉得呢?”
“老臣觉得不能让瓦剌得逞,若是继续下去,怕是会损失更多的城池,百姓们在战乱之中怕是没好日子过,京城各地也会民怨四起,到时候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来。这只是老臣的愚见,请太后定夺。”李东阳说出心底的想法,一日向瓦剌屈服,怕是要损失不少财产和城池。他不能做这个决定,得让太后定夺,谁让太后才是做主的人。
太后颔首“父亲说的没错,的确不能让瓦剌太嚣张,一定得将他们打败,让他们知道厉害,黎国不是好欺负。只是父亲觉得该派谁去守城?李平带着两万将士没有粮草,怕是撑不了多久,我们在京城着急,也是鞭长莫及。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李平就不能自己发动百姓筹集粮草,非要等朝廷运送粮草过去。也不知道杨御史的粮草何时能送到?”这可不好说。
李东阳蓦得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道“太后,会不会瓦剌知道了杨御史运送粮草,派人劫走粮草?”让李平等两万将士断粮断草,那么接下来瓦剌想要攻打黎国,就会易如反掌。一想到这个念头,李东阳瞬间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了。谁也没想到瓦剌的胃口这么大,事态到了不可改变的地步。
那这样一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太后跟着紧张的站起身来,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父亲,要不然让薛兵之或者福王再率领将士们去攻打瓦剌?”
薛兵之驻守山西,乃是先帝嫡亲的舅舅,在黎国最需要他的时候,岂能不出兵。还有福王和福安郡主驻守云贵,必定有精兵强将,派出去跟瓦剌对抗,很容易取胜。
谁知李东阳摇摇头“太后,福王在云贵,此去瓦剌一路上路途遥远,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至于薛兵之,他年事已高,再让他或者他的儿子领兵出征,怕是不合适。因着娴妃娘娘之死,他对朝廷颇有微词,派他前去对抗瓦剌,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瓦剌最善于心计,说不定会收买薛兵之,反过头来对付黎国,暂且还不能这么做。
太后垂丧的看着李东阳“父亲,那我们就听天由命吧!杨御史的粮草能不能及时的送到李平和将士们手中解他们的燃眉之急,李平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收集粮草,瓦剌能不能攻下黎国更多的城池,我们就且看着,尽人事听天命。”不能派兵支援李平等边境将士们,那就只有等这一条路。等着看看接下来战局如何,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朝廷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出兵。只是眼下,时期不对。
此话正合了李东阳的心意,他也同意就暂时按兵不动,观望着进一步的发展。反正京城离战火很远,一时之间京城不会有什么问题,瓦剌也不敢真的把黎国逼急了,到时候举黎国一国之力去对付瓦剌,可就不好玩了。
接下来李东阳又跟太后商量着,朝堂之上为了稳定大臣们的心,还有京城百姓让他们安定下来,就告诉他们,杨御史的粮草已经送到李平等将士们的手中,让京城的心暂时安定下来。太后称赞道“还是父亲想的周到,就应该如此,那此事就有劳父亲了。”
“太后严重了,真是老臣分内之事。兰国使臣还有几日就抵达京城了,老臣已经让礼部联合鸿胪寺卿准备招待事宜了,请太后放心。”李东阳谦虚道。他是太后的父亲,可不能拿乔托大,臣子的本分便是为君王分忧。
兰国使臣中有平昭公主,还有几日,太后笑着目送李东阳离开,她得去见程子墨一面,朝堂之上瓦剌的事基本已经定下来。李东阳授意让官员们都知道了杨御史的粮草已经运送到李平等两万将士的手中,朝堂之上果然安静下来了,每个大臣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如此甚好。
接下来就看李平等将士们一展雄风,将瓦剌赶出黎国的边境,收回被夺走的两座城池。他们都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齐豫半信半疑的出宫了,真的收到杨御史的粮草了,他怎么有些不敢相信,莫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黎国,那李平得胜还朝就指日可待了。
也不枉这一段时日,他替李平担忧了。太后让蓝莓亲自出宫去请程子墨入宫,程子墨却不在福安郡主府上,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蓝莓战战兢兢的回宫禀告太后,盛怒之下的太后当下将手中的茶盏扔在地上不说,还将桌上的杯盘碗盏都扫落在地上,此起彼伏的碎瓷片的声响惊得蓝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认错,是她无能,办不好这点事。程子墨莫不是追着顾廷菲去江南了,当下太后催促蓝莓去将守门的提督请来,她得询问一番。
从提督的口中得知程子墨并没有出城,还在京城内,太后捏着玉手,示意他退下。在脑海中思考一番,怕是在苏明和的府上陪着他,要不然就是陪着齐豫,顾廷菲那般不给程子墨脸面,当着小皇帝的面逼迫他签下和离书,岂能再回头。太后嗤笑了一声,她这是关心则乱,担心程子墨不见了,她守着偌大的慈宁宫有何用?什么时候,她变了心性,跟小姑娘似的,这般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