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卢宝林将手中紧攥的物什放下,是一朵玉雕的莲花,面上微笑很淡“时烟,你莫要忘了,我是卢家的女儿。”
她意有所指道“卢家的女儿,可以犯傻,但是等她清醒了,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她对时采女瞬间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走出了屋。
时采女视线落到玉雕上,用了一整块羊脂玉雕出两寸方圆的莲花,莲花花瓣薄如蝉翼,晶莹剔透,整朵莲花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用了极大的心思。
时采女将玉雕捧在手心,面上表情似哭似笑“……今日是我的生辰,只有她记得。”
漫儿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时采女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她了,自顾自道“她走了,我早知道的,她肯定会走的,她可是范阳卢氏的贵女,对我能有几分真心呢。”
漫儿饶是对她再忠心,此时内心也多了几分怨怼,竟大过了她的害怕,不忿道“奴婢虽是卢宝林叫服侍您的,但奴婢一向一心服侍您,从不敢有一点别的念头。但小主可得说句良心话,卢宝林为了您能入宫,甘愿身为侍女陪您入宫,是用她卢家嫡女的身份换来的,卢宝林对您,可真是没话说,您方才这话,叫人有些寒心了。”
时采女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死死盯着她“你好大的胆子!我知你必然是看我落魄了,想寻旧主去了,今日我可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小主就是一辈子不得宠,老死在这东篱苑,你也别想逃到别处去!”
漫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捂着脸眼泪汪汪的,气的也顾不上尊卑了,只嚷道“若不是因为卢宝林,你当我愿意伺候你?本也就是个家生子罢了,还当自己多尊贵么,卢宝林为了你这种人放弃自己的身份,真是不值!”
漫儿丢下这句话,摔了帘子就出去了。
时采女气的胸口不住起伏,终究憋不住将桌上茶盏全推到地上,伏在桌上便哭了起来。
漫儿同时采女一样,都是卢家的家生子,不过时采女的老子娘死的早,又是为了卢泱她娘死的,她又得了卢泱喜欢,这才成了卢泱身边第一人。
如卢氏这般的清贵人家,自然不会弄出主仆不分的样子来,虽然对主子家有恩,时烟在她身边,照样做的是丫鬟的活,顶多逢年过节得的赏钱稍微多一些,其他的同漫儿她们都是一样的,是以漫儿对她如今这幅行径完全看不上。
若不是卢泱对她的另眼相待,她凭什么能入宫?
卢泱为了她能入宫,求了卢郑氏,在旁系寻了个无儿无女的,叫认了干亲,待得知卢泱要陪她一道入宫,若不是卢泱拿命相逼,时烟差点被卢郑氏活活打死,卢郑氏也不会因此灰了心,将她自嫡支除名,再不管她死活。
知道内情的莫不都摇头惋惜,叹卢家嫡出大娘子迷了心眼,居然为了个丫鬟抛却了一切,自此卢家大娘子被有心隐去,世家圈里再听不见她的名,那个美丽聪慧的贵女再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