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恪靖带着一干宫女捧了几十幅丹青回来,乐平满身都写满了不情愿,奈何司马容华消息太灵通,还不等她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就兴冲冲跑了过来,一见到这些东西,眼睛都亮了,乐平苦在无法开口说话,写在纸上的抗议,人家根本没瞧一眼。
恪靖回去后当真好好翻看起来,还拉了绿屏一道给她做参谋,浮生给她挑的人都还不错,并非都是权贵之家,也有寒门子弟,文采斐然,一瞧便是前途无量的,恪靖瞧来瞧去,还是浮生先回提的中书侍郎家的大公子和周阳侯府的二公子合适些。
前者家中关系简单,家中更无适龄未出嫁的姑娘,往下的弟妹年岁还小的很,恪靖若嫁了过去,要操心的事就少了。
后者上头嫡兄行事磊落,素有美名,嫡母持家有方,心中清明,长嫂家世虽好,却也不比宗女尊贵,都是明白人,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去欺负了她,浮生当真是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好了。
那边司马容华也当真挑出了几个满意的人选,一道报到了浮生跟前,浮生将人记了下来,没过几日,就以给公主们找伴读的名义办了个百花会,请了京中排的上名号的贵女和一干公子才俊一同赴会。
弋阳也在此列,浮生特意给她下了帖子,也是期望她能从易恪那儿走出来,这样聪明伶俐的可人小姑娘,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因请来的人九、十岁至二十岁不等,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只当是皇后真的要为百花公主挑伴读,到了那一日,十岁出头的姑娘当真来了不少。
弋阳也来了,病了这么一场,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原本活泼爱笑的小姑娘,如今面上表情都是淡的,看到百花时好歹还勾了勾嘴角,一看到乐平,嘴角扯平连个正眼也没给她,谁叫乐平同临川最好,弋阳虽不会因此恨了临川,只是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恪靖一见她,那股淡淡的心虚又冒了上来,趁人不注意偷偷瞪了乐平两眼,上前拉了弋阳的手关切道“你病了那么久,身子可好全了?我们没法儿出宫,你一个人在府里头闷坏了吧?”
“病了这么一遭儿,也没那么爱热闹了,沁阳也来看过我几回,也不算无趣。”弋阳好歹露出了一抹笑,百花见此笑道“如今病既好了,往后便多入宫,她俩现如今老一道儿走,倒没人陪我一道玩了。”
弋阳轻笑“你还能少了玩伴?这一回皇后娘娘可不是特意给你挑玩伴来了么,往后可有人陪你了。”
百花心里头清楚这场百花会的目的,只是不好大咧咧说出来,一背手,笑眯眯道“她们进宫来,也不过就是个陪读,哪里就能扯上玩伴了,咱们可是沾亲带故的,同她们可不一样。”
那可不是,她们几人,平日里有些小矛盾是正常的,弋阳早先在宫里头不是没同丰阳拌过嘴,可没人会为此去说她一句不好,换了伴读,她们哪敢多一句嘴?毕竟身份再高的千金贵女,在百花跟前也只是个奴才。
“玩熟了也大差不离。”弋阳淡淡说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百花,笑说“分明今日你才是主角,怎么穿的常服。”
百花今日一身桃花色绣百花襦裙,发上只两根金丝红绳,简单得不能跟简单了,恪靖和百花倒还好好装扮了一番,瞧着比百花更有嫡公主的派头。
百花满不在意,“穿常服,谁还敢小瞧了我不成?总不会有那不长眼的到跟前来冲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