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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亲友以及村邻陆续进入祠堂侧院就座,男席在侧院的中厅,妇孺则在对面的前厅。
唐斯羡回来后自然而然地坐到唐清满旁边,前厅里瞬间有不少目光汇聚到她的身上去。
她仿若未觉,对左手边坐着的秦浈与唐清满道:“当初乡书手说只小办一场,但从今日的人数看来,过来蹭吃的也不少。”
秦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在说自己吗?”
唐斯羡假装没听见,继续道:“方才进来时有个头顶高帽、穿着罗衫的陌生人走在前面,我瞧着眼生,不像村子里的人。秦举人说那人是踏青路过的,见着热闹,好奇地打听,便被乡书手邀请进来了。”
“你认全了村子里的人?”
“有些不知道名字,但是脸能认个大概。”
秦浈若有所思:“你所说的高帽理应是乌角巾,身上又穿着罗缎直裰,想来是燕居的官人趁着九月秋高气爽,前往郊野登高。”
唐清满略诧异:“浈娘怎么连那官人穿什么都猜出来了?”
秦浈看着她,没忍住,露出了笑齿,“他就在那儿。”
唐清满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果然见对面中厅有一道尤为显眼的身影。他的打扮与气质在身穿短褐的村民中显得鹤立鸡群,哪怕是秦阮伦的同窗在他的面前也少了一丝从容和自信,俨然是世家出身,或如秦浈所说,身上有官职。
“嗐,原来是看见了,我还以为是你神机妙算推测出来的呢!”邻座一位竖着耳朵偷听的妇人收起惊艳的神色,她扭头看唐斯羡,“说了半天,你怎么还坐在这儿?”
“我不能坐这边吗?”唐斯羡露出“你真的很奇怪”的神情。殊不知,临近的妇人同样是带着这种眼神看待她的。
唐清满扯她的衣袖,低声道:“思先,这边是女席。”
唐斯羡沉默地看着她们,须臾才反应过来,如今这时代讲究“男女不同席”,而她刚好又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