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满院的梨树落瓣像极了前一刻才止歇下来的飞雪,时至正午,日光正好。

    跪坐在风铃下的少女在侍女慌乱的神色下忽然哭泣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别再哭了,妆都要花了——”

    “小姐……”

    “……你、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侍女的表情忽然就空白了一下,零盯了她一会儿,他让自己的神色变得有些眼熟的平静,眼泪尚还挂在他的下眼睫上。

    也不知道是戳中了哪个点,可能是他面无表情又带着眼泪注视过来的神情确实过于诡异,侍女回神后满脸不可置信地跑了出去,倒也算是应下了他的要求。

    “……果然很好用。”

    确定了四下无人,零慢慢将自己的双腿解放了出来,厚重的袿装下即使他伸直了腿都只能依稀看见赤/裸的足尖。

    他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如果是担心性别问题的话宿主大可放心,宿主现在还是如假包换的男孩子。]

    零歪头抹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落下来的泪水。

    要说他懊恼自己没有更早发现鬼舞辻无惨的真实身份是有的,对于自己相当于是白送了人头的行为他也觉得是很蠢的,然而思来想去他都没有要哭的必要。

    只要能够达成任务,他就一直都能够活着,而他的辻哉少爷也不是贵族失踪事件的受害者,恢复了健康还成了鬼王的他一定活得比他还要好。

    手里潮腻腻的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零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面粉一样白的东西糊在了他本来就已经很白的皮肤上,他环视四周在这个过于精致细腻的房间中寻找了一番,踉跄了几步从柜子里翻找出了一面梳妆镜。

    好叭,眼睛下的妆已经被他完全抹花了,要不是镜子里的人会和他作出一样的神态,轮廓与眉眼还能认出三分来,零完全不会觉得镜子里被涂抹得像是一个小家碧玉一样的女孩子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