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吃完午饭我再抽,高档烟啊……”
张天彝爱惜地抚平烟盒装进兜里:“小毅,你不觉得刚才弟兄们向你敬礼奇怪吗?也不问问为什么?”
安毅这才记起:“怎么回事?”
“上午野外训练,大队长在休息时向弟兄们宣布,你被任命为咱们二区队代理区队长,下午一点就要出发前往广州东郊林村执行任务,咱们二区队以后就由你负责了。这次任务时间不短,校长率领的东征部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要返回广州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时间,部队回来还要休整,之后才会接防或者命令我们撤岗。”
张天彝年纪比安毅大,又在湘军中当过两年兵,在弟兄们心目中威信很高,但他非常佩服自己这个学弟的胸襟与能力,特别是他文化不高自学很吃力,一直以来都是安毅在用心辅导,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深了。
安毅感到十分意外:“这事从未有过先例啊!老张,你替我分析分析,上面是怎么想的?”
张天彝浓眉微皱:“上午我也和剑光、小孙和耀华几个聊过这事,大家一时没个头绪,我认为这是咱们大队长和队副的主意,章教官调走之后区队长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由大队副兼任,一来是东征南征人手紧缺,很多教官都被调走了,现在步骑两科入伍生连的长官基本都由一、二期学长担任,咱们工兵科是这期才开办的,专业教官少,懂专业的不多,所以区队长一职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一个,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咱们大队长和队副很可能不愿调来新人,咱们如今是全校有名的先进区队,要是来个不好说话的,很可能会把事情搞砸难以共事,所以,大队长和队副宁愿在咱们弟兄们中间提拔一个,而你呢,除了年纪轻之外绝对具备这个水平,所以不提你提谁?”
“老张,老子听了你这话,觉得你不进政治科可惜了!”安毅一脸的惋惜。
老张给了安毅一拳:“我知道你小子早就想到这些了,估计比我想到的还要多。其实弟兄们都服你,你尊重每个人事事征求大家意见,我一直在向你学习。你随和豁达乐于助人,从来没有看不起哪个兄弟,连那个性格孤僻来自朝鲜汉城的金洪默都一改那副臭脾气合群了,因此不提拔你提拔谁啊?上午消息一宣布弟兄们都很高兴,足以看到你在弟兄们心目中的份量。”
安毅叹了口气:“别再给老子脸上抹粉了,其实很多地方我都做不好,当初知道分到工科的时候我差点儿转身回去了,要不是一期的大哥们开导,我真他娘的转不过弯来,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喜欢上了工科,喜欢上了弟兄们,如今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我这心里满足踏实,要是没弟兄们同心协力,我安毅算个屁啊?还有你老张,除了脾气暴躁一点哪儿比我差?我和弟兄们都把你当大哥看待,所以今后有什么事你都得担待点,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咱们二区队要是没你没我,还不是平平庸庸地过日子?”
张天彝心中感动:“小毅,你别说见外的话,以后有事你尽管说,大哥没有二话,绝对鼎力相助,咱们得把这个训练第一、内务第一、学习第一保持到毕业才行,虎头蛇尾的事情不是咱们弟兄干的。”
“想到一块了。”
安毅点点头让张天彝去解下装备,自己走到墙边木架前拿起饭碗走出营房,七八个弟兄立刻围上去打趣。
下午两点二十分,军校“南洋号”汽船缓缓靠向林村西边的竹溪鱼码头,军校训练部中校主任教官朱勉方、中校地形教官俞逾期、少校战术教官黄震和工兵大队队副刘思桐站在船头,几个长官一起指着沿岸地形地貌,分别向安毅传授扎营选择、警戒哨位布置等经验。
汽船靠岸,二区队七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弟兄在张天彝的率领下,搬运行军锅和米粮上岸,随后整齐列队等候指示。长官们则带上安毅登上北面高地观察地形,听取安毅的计划设想。
听完安毅的驻扎地点选择、哨位确定和巡逻路线的预想之后,长官们都非常惊讶,大家想不到安毅拥有如此扎实的基础知识。长官们深感欣慰,指出其中的几个小纰漏予以完善,当即同意了安毅的驻防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