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祗眼睛一瞪:“就你聪明。”
“我们兄弟一场,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陈祎温和的笑着:“如果你真是担心这个,那我倒可以劝你大可放心。魏侍中说过,像李譔和兄长这样的人才永远不会嫌多,只会嫌少。当然了,你要是看中的仅仅是那个官职,那的确可能有冲突,可是……”
“等等。”陈祗打断了陈祎:“除了官职之外,还有什么冲突的?丞相为什么压制非荆襄系,不就是因为官职有限,要优先满足荆襄人吗?”
陈祎沉默了片刻,静静的看着陈祗,陈祗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要避开他的眼神,却又不肯示弱,只好硬撑着。
“兄长。魏侍中在襄阳时,用一艘改装过的战船就打得吴军的朱然等数名重将晕头转向。”
陈祗思索了半晌,不解的问道:“这……跟我们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道理很简单,官职大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技术是否先进。”陈祎缓缓说道:“在一架犀利的连弩面前,就算有二十个、三十个将军。一样射成刺猬。”
陈祗有些迷茫,不太明白陈祎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陈祎也不解释,起身行了一礼:“如果兄长是为了一官半职,那就不要去武陵了。如果不出意外,魏侍中自己也不过是个武陵太守,最多再加个杂号将军。他给不了你什么显赫的官职。如果兄长想凭着高超的技术建功立业,留名青史,我建议兄长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他转身离开,陈祗也没有留他,品咂着陈祎的那些话,似乎琢磨出了什么。却又一直抓不住要点。不争官职?那还争什么?大丈夫辛劳一世,不就是想位列公卿,封侯受土,光宗耀祖,恩泽子孙吗?没有官职,还有什么意义?
“这竖子,骗人骗多了,说话神神道道的。”陈祗恼怒的哼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陈祗等着陈祎过来拜年,却一直没等到,一问才知道,陈祎出门拜年去了。他非常不高兴,让人去找,过了好一阵,家人回报。陈祎去来敏的府上了。
“来敏?”陈祗眉头皱了起来,良久半语。
……
来敏看着陈祎,花白的眉毛颤了颤,想笑又没笑出来。他觉得陈祎疯了。陈祎带来了魏霸的口信。魏霸准备在武陵办学堂,想请来敏去做教授。
魏霸疯了,武陵一大半是山地,魏霸能控制的人几乎都是蛮子,他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财力建学堂,就算建起了学堂,又哪来的学生?难道让我去教那些蛮子读书?
“来公,魏侍中说,圣人有教无类,五溪蛮也是黄帝苗裔,并非茹毛饮血之辈。正因为他们的蒙昧,才需要像来公这样的饱学鸿儒去教化。荆州本是文化昌盛之地,可是江南却一直未染士风,来公若肯屈尊前往武陵,功德不亚于文翁之于巴蜀,将来先贤祠中,必有来公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