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笑了笑:“将军说笑了,我哪里敢指教将军。不过是有一个疑问想请将军示下。”
吴懿不吭声,目光扫了一眼远处的姜维。姜维还在眺望诸葛亮远去的方向,神情专注虔诚,仿佛是一尊石像。
“将军,现在有五万大军驻扎在长安附近,仅凭秋收的存粮,恐怕支撑不了太久。”赵素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眉头却微蹙着,似乎为自己的公务而操心。“将军,如果大军一直驻留在此,我们可能还要请朝廷调拨一些粮食才行。”
吴懿没有说话。他知道赵素在试探什么,可这不代表他就愿意告诉赵素。他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长安曾经是我大汉的都城,区区五万大军又算得了仂赵府君,你可不能把自己当一个普通的太守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既然是天师道信徒,想必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赵素眉头一挑,若有所思。作为京兆太守,作为汉中人在关中的代表,作为天师道内的高层,诸葛亮虽然没有对他说过回成都的打算,他多少也能猜徂吴懿这句话说得很隐晦,可是该透露的意思却已经到位了,不仅这五万多大军短期内不会离开,还有可能有更多的人进入长安,他这个京兆太守肩上的担子很重。干得好,他也许能抓住这个机会,干得不好,可能就会被人排挤掉。
比起京兆太守这个职位,在这种敏感的时候选择支持的对象是一个更重要的抉择。一步走错,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付之一炬。
赵素不得不谨慎分析眼前的局势,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将风险降到最低的同时,又不能丧失机会。
诸葛亮还在褒斜谷栈道逶迤前行的时候,一匹快马就冲进了成都城内的大将军府。
李严看完了那简单到只有一句话的消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角不由自主的一阵阵抽搐。
诸葛亮不仅没死,反而越来越精神了,居然要回成都。他要回成都干什么,争夺对皇帝的控制权?
这和李严期望的完全相反。
李严心乱如麻。他最近所有的行动都是以诸葛亮病重将死为前提,不管是让人挑起异性封王否可行的争论,还是让人提出迁都长安的提议,都是以诸葛亮的身体不佳为前提的。如果诸葛亮不仅不会死,而且还有精力回到成都,事情就完全脱离他的控制。
即使有马谡相助,他也没有信心与诸葛亮正面较量,更何况他现在马谡是不是别有用心。诸葛亮病重的消息就是从马谡嘴里??的。如果马谡和诸葛亮里应外合,他还怎么相信马谡?
还有魏霸,魏延被诸葛亮剥夺兵权,支回成都,魏霸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反应,这也让李严不安。魏家父子曾经和诸葛亮非常亲近,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已经决裂??挽回的地步,他们会不会重新站在一起?
李严疑虑丛生,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