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渝踏着散碎星光回到廷尉府时,小月已经趴在门房桌上翻来覆去打了好几个浅盹。她把脸埋在臂间,只露出梳成双鬟髻的乌发与一段洁白纤细的脖颈。
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小月,记得刚跟孙康好上的时候,二人柔情蜜意,难舍难分,她也经常午夜才回到府里。小月像个最称职的宿管一样,总是无论多晚也会在门房等着踏着星光月色归来的她。或许是不忍辜负小月的守候,陈渝一直没有夜不归宿过。
她用冰冷的手指点了点小月的肩膀,小月睡眼惺忪地醒来,见陈渝归来,立马喜笑颜开,“奴婢在厨房熬了红枣山药汤,小姐快进去尝尝。”
“好。”陈渝浅笑盈盈,经历了失而复得,她暗下决心,无论小月熬出的汤是什么味道,她都会一饮而尽。
然而,但小月满怀期待的揭开砂罐上的圆盖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陈渝坐在小桌前,用白瓷长柄勺轻敲碗沿,“怎么还不端来,是炖的太好,舍不得给我喝么?”
月扭过头,眼神闪躲,“小姐,你还是吃些现成的点心吧,奴婢这就泡杯玫瑰蜜茶来。”
“哎,不是闻着挺香的吗。”陈渝放下碗站起来,“给我看看怎么回事儿。”
等陈渝走到砂罐旁边的时候,也傻眼了。由于炖的太久,一整锅红枣山药汤已经全部煮干,成了粘稠的一大团。
“小姐,奴婢这就把它们倒了。”小月说着就要去端锅,却被陈渝一把按住。
“你先等它凉下来,我自有办法。”陈渝灵机一动,“现在弄些点心拿到我那儿,咱们饮茶说体己话去。”
等小月端着托盘进来,陈渝便关了大门,拉着她一起坐下。主仆俩边吃边聊,不时传来轻松的笑声。小月见陈渝心情大好,便拐弯抹角打听她和孙康的事来。
陈渝内心哀叹一声,为什么在哪儿都逃脱不了八卦女的存在。还好这时候闹闹被桌上的鱼肚羹吸引,从床脚钻了出来。小月素来怕猫狗之类的动物,虽然说已经习惯了闹闹的存在,就这么突然靠近仍不免吓了她一跳。
陈渝趁势抱起闹闹,往床边走去。小月虽未尽兴,也告退出去了,整个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见小月合上了门,陈渝轻手轻脚走到桌前,拿过一块儿鱼肉做成的软糕扔给闹闹,“可算清静了,来,赏你的。”
黑猫仰起脖子,四脚一蹬就咬住了软糕。随即便刁到床脚慢慢享用起来。陈渝凑过去,揉着它的小脑袋,满是怜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