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陈渝,在此见过廷尉大人。”陈渝如愿以偿跨入厅内,忍住奸计得逞的沾沾自喜,翩翩施了一礼。
“你来所谓何事?”
“没什么,就是正与父亲下棋,下到正酣他弃局便走,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是廷尉大人您绊住了他。”
“廷尉大人面前,不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陈默玉心中暗暗叫苦,本来孙康就是为着诏狱脱逃之事前来,名为调查,实则有兴师问罪的迹象。现在陈渝一来,恐怕事情只会更糟。
“那廷尉大人到我家里又是为了何事?”
“陈参军上任一年多,功绩尔尔。最近诏狱里又接二连三出事,事出紧急,本官身为廷尉,前来过问是分内之事。”孙康口气威严,也不避讳陈默玉的过失,倒要看看眼前的小姑娘如何应对。
陈渝寻思着,廷尉大人前来不过是照例带着随身军士,既没有传旨也没有拿人,甚至都没有在工作时间前往传唤,证明事态还有转圜的余地。
“家父上任以来,在诏狱问题上,一直沿用前任冯参军的惯例。他出生科举,一直在翰林院修书,本该风雅一生。却在朝廷需要时挺身而出,将自身荣辱置之度外。小女子认为,为臣如此,勇气可嘉。”
孙康想了想,陈渝所说也有些道理。毕竟当年任命陈默玉为参军掌管诏狱,是多方势力复杂作用下的结果,而且仔细想来,似乎陈默玉并没有明显的失职行为。
“近来诏狱问题频出,家父夜不能寐,冥思苦想,总结出如下缘由,只可惜年事已高,眼睛不好,只能由我随侍在旁记录。”陈渝从袖中抽出纸卷,盈盈跪下,双手举过头顶,“请廷尉大人过目。”
陈默玉近年来的所作所为,说好听点是墨守成规,以不变应万变,说难听点就是尸位素餐,庸官懒政。
特别是前些日子罪犯脱逃,如若能将脱逃之犯抓回,此事还是有转圜之地。眼下只能先把罪犯脱逃的缘故推给诏狱本来就有的程序漏洞,然后提出解决办法完善。庆幸陈默玉只上任了短短一年多,若有如此改良,亡羊补牢,也算将功补过。
“这,恐有不妥。小女字迹潦草,记录也杂乱,恐怕难以辨认。还是等下官抄写一番,再请廷尉大人审阅不迟。”
“莫非陈参军认为书写歪斜些,几个错字病句本官就领会不了?比起你来,我虽读书不多,可也不至于胸无点墨。”
“下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