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慕雅城邦,巴里特依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隐隐有些发烫。
那感觉就像是有团在黑灰中透出红丝的余烬,隐藏在了他体内的深处,为他缓缓提供着热量。说实话,在冬天这种感觉还真不赖,至少可以很好的御寒。
巴里特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仿佛那种发烫的感觉就像是身体的错觉一般。
但巴里特知道,这肯定不是错觉。因为老菲尔告诉锅他,身体发烫是喝完‘药剂’后的正常反应。
“不用紧张,被烈焰环绕的猫咪,这很正常。”老人当时这样说道,“如果你想不受火焰的伤害,就需要变得和它一样炽热;如果想不被寒冰所冻伤,就要变得和它一样寒冷;如果想让羊群接纳你,就要给自己裹上一圈羊毛,另外还要学会四条腿走路和吃草。哦,对了,还要小心牧羊犬,以及,单身的牧羊人……”
这什么逻辑?巴里特当时没太听懂,现在依然不懂。
不管怎样,不管他喝的液体是普通的洋葱杂烩汤,还是某种不知用途的药剂,总是,那液体一定有问题,一定!
造成这种发烫的根源是那几根纯黑色的猫毛,还是那只风干的青蛙呢?亦或是那片公鸡的火红鸡冠和水仙的花蕾起了反应?巴里特胡思乱想着。我其实在喝之前,就已经知道那汤有问题了,但是我为什么还要去喝呢?为什么呢?他发现自己在喝汤前后的记忆有些破碎。
巴里特努力在回忆中思索着。下一刻,一首曲调古旧、诡谲的歌谣从脑海的深处被挖掘了出来。那曲调刚刚在脑海中响起一声,巴里特就瞬间给了自己一巴掌,将那段奇怪的曲调拍散。
算了,反正这感觉已经在慢慢减小、消退,说不定明天就会完全消失,巴里特决定忽略这种异常的感觉,不去想它。
他不认为老菲尔会害自己。虽然对方的脑子明显有问题,而且性格有点诡秘且整天神经兮兮的,但却莫名的让蛮子感觉值得信任。
就在他思考着应该哪天去找小法师克瑞斯的时候,紧闭的窗户外突然响起了金属摩擦玻璃的声音。巴里特扭头望去,发现是自己的构装体渡鸦正在用翅膀拍打窗户。
“开门、开门!”渡鸦在窗外喊道,“开门呐!”
他不确定最后一个语气助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起身将窗户打开,金属渡鸦收拢翅膀,晃悠着身体从窗外踱步进来。
它站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看了巴里特两眼,然后鸟喙大张,从嘴里突出一个卷好的小纸条。巴里特以前只见过这只金属大鸟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往嘴里塞,却还没见过它从嘴里吐出东西,这是第一次。
“任务!”渡鸦叫喊了一声,紧接着又换了一个词,“玉米、玉米。”它总是会在重点的地方不断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