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的恩德老头子我永世难报,还请受牛赤血一拜。”休息一晚,明日就可以回家,终得安全的丑牛诸子心满意足地睡下。牛王与张魔来到所在荒岛另一边的沙滩,老前辈突然单膝下跪,言道:“老夫有眼无珠,未能发现真相,误会好人,罪过罪过。张先生之恩,丑牛门永远铭记,从今以后,先生若有什么用得到老夫宗门的,我等定然不惜性命报答!”这老头的语气极其诚恳,言语掷地有声,发自内心。
张木竹没有去扶牛赤血,他能够理解这种性子耿直者的想法,必须跪这一下。“张某救人非是为报答,只是不忍这些还没长大的孩子们遭受无端厄运。”一片还没开放的花田,含苞待放,仅仅从花瓣间感受到一些清风细雨,对未来充满期待,怎么能让他们落入贼人之手,失去享受明媚阳光的机会。
“先生德行高洁,老夫钦佩!”牛王道。
“牛前辈还是请起吧。”张魔说,“你这岁数跪我,不合适。”
牛王当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不跪的话心里过意不去。站起身,牛王拱手道:“张先生,老夫已经给门内孩儿们发消息,叫他们立刻为先生正名。”
“呵呵。”张魔笑了笑,“我乃龙花魔头,哪来的‘正名’。”有关“感恩”之类的话张木竹不想多听,开口改换话题道:“牛前辈还是尽快回‘草食三门’,将门内奸佞铲除。”他用三两句说了说之前偷听到牛活与慧痕的对话,“大佛岛和三清宫所图甚大,不得不防。”
牛王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是。吾儿牛峻和其他两门侄儿已经在做了,这一次不把‘草食三门’清理干净必不罢休。”耿直之人最恨背叛,尤其是血亲后代的背叛。
交流至此,似乎也没什么要讲的了。张魔与丑牛诸子萍水相逢,只因自己做人原则救下孩儿们,并无所求,更不想过多接触。
“张先生,您来到这海上,漂泊不定,不如来我丑牛门修炼。老夫保证,‘草食三门’一定会奉先生为上宾。”牛王说道,“另外,听闻龙珠是先生之物,老夫定会拼死夺回,交于先生。”
说起龙珠,张魔脸突然红了一下。之前在沉石岛没机会与于容见面,更是无法向她道歉,很是惭愧。“龙珠我自己会夺回来。无需牛前辈拼命。至于去丑牛门,”张木竹很直接的摇头拒绝,“多谢牛前辈爱护,但在下并不想连累丑牛门。”他几乎肯定以后与东木城还会有争斗,所有与其有关的人都可能受到牵连,张魔不愿连累无辜,“我和漫儿准备去星沙派。”
“那……行吧。”牛王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请求有些唐突。前脚还通缉人家,后脚就请人加入,确实不太好,“那就祝先生顺利入派吧。凭先生和漫儿的资质,入门绝对不会有任何阻碍。”
“也许。”关于加入星沙派,张魔总是隐隐觉得不安,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张漫执意听从张彦的建议,非要去,张木竹也不想强行反对。星沙派看似比较自由,可实际上总体比较神秘,即使是门内弟子也无法探明所有门派地区。比如说此次传说困住嬴天的困龙岛,那里一直是禁地,以前从没有人进去过。没想到嬴苍穹等人第一次进入便引发星沙派内斗。实在是诡异。
又讨论了几句,张木竹以天色太晚的理由告辞。牛王看得出,面前这位武功强悍的年轻人不愿意太多接触,也不多做纠缠。张魔看了看方向,纵身跃起,脚踏黑龙隐秘遁走,来到小岛某片小树林。果然如他所想,张漫正一个人蹲在树下抹眼泪。楠空自小孤单,少有玩伴,得遇丑牛诸子甚是开心,如今友人将离开,小姑娘又要恢复成自己一人,心中颇为悲凉。张木竹在半空审视许久,摇摇头,悄悄落在附近空地,没有打扰张漫。对于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她眼中的世界比较单纯,不存在任何利益纠纷和阴谋诡计,简单而真挚的友谊要比天还要高,比海要深,是最珍贵的东西,失去后世界都会少了很多颜色。
“但我无法安慰你。”张魔自言自语道,“在与‘世界的交流’方面,我不比你有经验,我也是个‘小孩’。”他何尝不想与吕岩、何茕等人在一块呢。
海风吹拂,明月照耀,距离不远的师徒二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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