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河边。
清洗糖葫芦之后,猪孩一边吃一边说话,“怎么不杀了那个家伙?”
“杀了他?为什么?”张魔此时正看着河对面的一个老头和两个孩子,“难道就因为他撞掉了你的糖葫芦?”
“当然不是。”猪孩说,“杀他是因为他曾经要杀你。”
“要杀我的人多了,现在整个天下都在通缉我,我难不成要杀光天下之人?”张魔看两个孩子满脸带着纯真笑容,心里别提多高兴,虽说他与黄话子没有太多交流,但在他的心中,黄话子的地位不比侯毅、智元、朔晦差,是朋友和师父的身份,而相应的,张木竹当然希望黄话子的两个孩子能过得幸福,“鹤野师兄真是个好人呀。”不久前他与孙云见了一面,二人没说太多话,只是随便聊了聊,期间张魔没有过多询问孙鹤野关于两个孩子的生活情况,而孙鹤野亦是没有多加探究张木竹的经历,两个不太熟悉的师兄弟只是像陌生人一样讲些话,仅此而已。
“不一样。”猪孩还在纠结没杀黄松子的问题,“几年前你是受到污蔑,被通缉,现在你是为了平息混乱,主动接受通缉;几年前想杀你的人非是蠢便是坏,现在嘛,现在大概只是蠢吧。”
“也不能这么讲。”张魔道,“人与人生活的环境不同,听到的消息也不同,没有全面的情报,自然没法做出全面的判断,不是蠢。”如今的张木竹气态比过去温和稳重许多,心中似乎颇为宽敞,能容纳许多东西。“道听途说总是会有偏差,偏差就会有误会,有成见。”
“那也不应该呀,有成见不对吧?”海上武林一直以来对猪孩就有成见,他自然不喜欢这个词。
“有成见没有错。”张魔说道,“生在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在努力的过活,但仍旧过得艰难,过得危险,人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对所有事进行详细调查,更不可以用自身的安危和未来去验证事件的对错,只能通过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对某些潜在进行提前躲避,于是便有了成见——但这没错。就好像假如有一些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邪士突然宣称改过自新,并自建门派,公开收徒,我想正常人绝对不会愿意加入吧?还是那句话,有成见没错,成见也不是蠢,成见是对危险的预测,大多数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能力,而趋吉避凶的小名就叫‘成见’。当然,我得承认,当年我经历太少,有些偏激,杀了一些追杀我的人——好在大部分都是能复活的外地人。”
“行行行,说不过你。”猪孩道,“且不说现在要追杀你的人是不是蠢,单说黄松子,他之前对付你的理由绝对不正当吧?是绝对的坏吧?为何不杀他?”
“因为我还没给他改过的机会。”张魔道,“再等等,再等等,等我准备好了,我会给整个武当派发‘龙牌’,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改过的机会。”所谓“龙牌”是当年张木竹清理魔教的一种标志,一面金,一面黑;发给魔教之后,若魔教愿意投降,愿意改过自新,则可以将金色一面钉在门派匾额上,张魔自然会给一次机会,放过他们重新做人;若是不愿意投降,负隅顽抗,选择黑色一面,或者直接无视,那张木竹就会痛下杀手,杀死所有人。
“首先,发那个破牌子真的好幼稚,本宝宝觉得特别丢脸。”猪孩说道,“第二,你胆子是不是忒大了,竟然要与整个武当正面对抗,你不想活了?!就不怕武当通缉……额,好吧,武当早就通缉你了,但总觉得有点狂妄呀。”
“年轻人嘛,总是要狂一点的。”张魔笑了笑,“我很期待未来与武当派对抗的一天。”
“你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会死得很惨!”猪孩道。
“嘿嘿。”张魔一把拉过猪孩,将他搂在腋下,“宝宝呀,不要说得好像与你没关系似的,我若是死了,你还能活?嘿嘿嘿,宝宝,咱们可是亲人呀,要共同面对困难吧?哈哈哈哈……”
“你!”猪孩气得要骂人,却又不得不承认张魔讲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