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绚丽的烟花,张木竹一个人行走在忽明忽暗的山路上,最终来到后山某山崖边,在这,有一个老人已经等了他很久。
“武月东昇,”朔晦看着主峰的热闹,感叹道,“她的性子当真不与其他人相同呢。”坐在山崖边,老人将准备的两壶酒放在身边,邀请张木竹坐下,“木竹,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张魔自从脱困浑天岛,已经好多次与人讲这句话,但每次的感觉都不同,“我一直没见你,但你一直盯着我吧?”慢慢坐在崖边,张木竹拎起酒壶喝了一口,“谢谢你关于北方的情报,若非你,我怕是要错过好多事。”如果没有张木竹,且不提李洪阳和血童子的安全,单单五仙派就一定会打成一团,一定会死不少人。
“你说得对,我一直盯着你。”朔晦道,“也一直盯着与你有关的事。”老人亦是拾起酒壶喝了一口,“四年前你吓坏了我,我还以为你死在浑天岛了呢。呵呵,果然呀,白冬意外耍的游戏没有难住你。”浑天岛,或者说整个浑天魔教其实是柳白冬为了掩饰自家黑衣组织,迷惑江湖而弄出来的一个小障眼法。
“当时很危险的。”张魔伸手从怀里掏出三颗蜃珠,“给你,这是你要的东西。”
朔晦接过蜃珠,看了一眼,“怎么看着就是最普通的蜃珠呀?当真是九珠蜃妖的蜃珠?你不会是骗我吧?”这句只是玩笑话,老人当然知道张木竹不会骗人,仔细收好了珠子。“这东西按理应该是有九颗的,剩余六颗估计在魔龙魔麟手里。”在张木竹、秦则天闯虎跃龙腾阵前,浑天魔教是有安稳的办法进入浑天岛的,而办法就是手握这种特殊蜃珠,可保方圆九丈九不会产生幻影,不会被幻影攻击。
“现在的浑天岛除了我、李古和海隆外,任何人进去都会产生敌对幻影,这珠子没用。”张魔道,“按照玄泉雄蛇的说法,之前九珠蜃妖没有死透,苟活无数年,重新孕育九珠,能够控制一点阵势,但由于我和猪宝宝的某些缘故,蜃妖仅剩的神识彻底死亡,那个岛屿成了完全的先天之阵,只有闯阵成功者不受阻碍。”蜃妖原来的九珠被彭坚掠夺,布置了拜龙九岛,张木竹手里这些是新生的。
“哦~”朔晦随口应答张魔的话,显得心不在焉,“几年前的那件事很神秘,非是凡人可解,即便是我也弄不明白。”
张魔也知道朔晦并不关心浑天岛一切,转而说起老人更感兴趣的,“白冬先生死前说了一个秘密,说是你一直关心的,你,”张木竹扭头看着朔晦,“想知道吗?”
朔晦没有扭头与张魔对视,仍旧看着门派广场,“他死的很惨吧?你当时特别恨我吧?”
“是!他死的特别惨!我特别恨你!几乎想立刻回这里杀了你!”张魔道,“你是在太狠了!太阴损了!太毒辣了!”即便是现在回忆起柳白冬死前的血肉融化经历,张木竹都会恨得咬牙切齿,“你当时为什么要下那么狠辣的术式?为什么一点余地都不留?你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朔晦此刻转过头,对张魔说,“我的报应还不明显吗?当年你遇到我时,我有多惨你看不到吗?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遇到我时是我那些年最好的一段日子,更惨的经历数不胜数。”起初张木竹与老人相遇,老人确实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内伤极重,经脉很乱,外伤也不轻,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各种伤痕,而且是不同时期、受不同手段而产生的伤痕,“我是费尽所有力量,九死一生逃出我自己创建的组织,之后的岁月里,为了报仇,我多番尝试接近各种魔教,受到各种折磨,各种凌辱,不比白冬轻松。”老人似是不愿回忆之前的经历,大口喝了口酒,“我当然懂报应,甚至被报应戏弄!我确实给白冬设下了恐怖术式,但这些年来,成为组织新首领的他也一直在用各种办法追捕我,从未停止报复我,我的苦难有他的一份力——这才是最有趣也是最有效的报应!”
“但你还活着。”
“我宁可去死!”朔晦道,“只要我完成报仇,你觉得我可能继续活着。”
“……”张魔陷入了沉默。是的,朔晦必死无疑,这件事张木竹早就清楚,早就明白。不再责难老人,张魔喝了口酒,张口要说出柳根最后告诉他的“答案”,“罩门弱点就在……”
“不用告诉我,自己记住就可以。”朔晦道,“木竹,你是我计划在最后的杀手锏,由你完成一切,无需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