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游川又气又心疼,气自己闲着没事儿干嘛非要让她动手做什么饭,又不是没吃过饭,心疼她被烫伤,看着被烫红那么大一片皮肤,越发后悔不迭,正生气闷气,再听到江棠生冷的语气,心情更为郁闷。
他蹲在地上,矮了江棠一个头,需要微仰脸才能看见江棠的脸,这一抬眼,看见江棠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真实情绪,耸拉的眼尾和微抿的唇角,是不加掩饰的清冷疏离。
唐游川猜不透她的想法,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抵触情绪,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唯有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不说她现在是有事求他,就搁在以往,唐游川要给她甩脸色,她也只能受着,而且曾经更难看的她都挺过去了,可是这一回江棠就是莫名的觉得受不了,心头像是塞了一块棱角不平的石子,硌得她喉咙发紧,眼眶泛酸。
江棠把烫伤的腿缩起,曲叠踩在沙发边沿上,低头下巴埋在膝盖上,把挤药膏到指腹上,默默地抹药,也不去看唐游川。
偌大的客厅,安静能听见厨房里还在工作的抽烟机的嗡嗡声响,两人的心思各异,谁都不好受。
江棠抹完药,把药膏盖子旋上塞进盒子,兀自地收拾进药箱,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不好意思,饭是做不成了,你看下要出去吃还是叫个外卖吧。”
整个过程中,江棠都没有看唐游川一眼,说完就转身准备从沙发的另外一头绕出去,但刚脚还没迈出去,右手手腕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掌攥住了。
唐游川的手很冰,因为刚才他一直握着她的脚腕在水龙头下冲了冷水。
江棠微不可绝地轻轻一颤,没有回头,没说话,也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静静地站着。
唐游川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冷淡的侧脸,轻声问“你去哪儿?”
江棠视线涣散,愣愣地也不知道看着哪儿,听见他的话,她不冷不热地回“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唐游川说“不用收拾了,不是有家政?等明儿她来了清理就行。”
江棠不愠不火说“家政阿姨今天已经来打扫过,明天不会过来,总不能就那样放着两天不管,而且蛋卷它们万一走进去,会划伤脚。”
唐游川一顿,语气轻软,“你坐着,我待会儿叫人来收拾。”
江棠说“不用了,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