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笃义的脸又变绿了。
“不要搭理他,不要搭理他”沈笃义在心里默默念叨,跟念静心咒似的,反复念过十几遍以后,终于成功克制住一巴掌把这侄子扇死的冲动。
咳了几声,沈笃义缓缓道:“照片上的姑娘和同年,她姓韩,名叫韩天,其名取自诗经桃天:“桃之天天,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叶欢撇嘴不语。
女人取名字干嘛非得从诗经里找字儿?乔木的名字也是,这个韩天也是,叶欢的学识实在不怎么高明,诗经他不懂,三字经倒是骂得ting顺嘴。
“三叔,您把这姑娘的照片给我看,到底啥意思?”
沈笃义没理他,自顾解释道:“她是京城韩家老爷子的孙女,全家的掌上明珠,韩家也是京中望族,在京中经营多年,子弟遍布政界商界军界,皆居显要,与沈家正是门当户对……”
叶欢有点不耐烦了,皱眉盯着他。
沈笃义无视叶欢的不耐烦,犹自侃侃而谈:“韩家与我们沈家本来是世交,后来两家的老太爷彼此不大和睦了,建国前的淮海战役中,韩老爷子的大哥所属中野,我父亲所属华野,双方各率一个军,与国民党军队展开了殊死较量,如果稍微注意一下历史就会发现,其实那场战役到最后,双方军队的建制基本已被打乱,根本成了一场乱仗,两位老爷子各率一个军,全力咬住了黄维兵团的大部,后来大家打散了,韩老爷子的大哥不知怎的跟我父亲在战场上碰了头,于是两位军长干脆收拢部下,两军合为一军,继续歼灭,只可惜全歼黄维兵团后,军队打扫战场时,一个受伤的军官留着最后一口气举枪瞄准了我父亲,韩老爷子的大哥在最紧急的关头ting身替父亲挡下了那颗要命的子弹……”
叶欢听着沈笃义缓缓低沉的述着当年的往事,尽管对这位三叔很不感冒,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陷入了当年那个硝烟纷飞,ji情dàng漾的年代。
“有了这件事,两家更应该是过命的交情呀,为什么现在沈韩两家不和睦了!
沈笃义叹道:“韩老爷子气量不大,韩家痛失长子他认为是我父亲间接害死了他的大哥,两家争执过几次以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而我父亲确实也欠了韩家天大的恩情,害得韩家长子为他而死多年来一直心怀愧疚,对韩老爷子处处相让,毕竟韩家长子英年早逝跟父亲有一定的关系……”
叶欢沉默许久,叹道:“有才的人都死得早。”
沈笃义点点头:“所谓天妒英才,便是如此了。”
叶欢看了他一眼,了一句特多余的话:“三叔看活得容光焕发的……………”
沈笃义老脸顿时布满了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