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则由小太监扶着,披上衣裳倚靠在枕头上。这一番动作,引着他胸口不适,惊天动地咳嗽,殿里的侍从们忙活了半天,才算把这位身子柔弱的皇帝给安顿好。

    皇帝脸色潮红,苦笑道:“真不知道我这身子随了谁,一到春秋两季就经常生疾。”

    先帝壮年时能拉开九石弓,骑马带兵几个日夜都不在话下,是个出了名身子强壮的人;杨太后身为女子,五十多岁,仍然精力旺盛,每日处理国家大事,不知疲倦。偏偏皇帝这两个人都没有随,自生下来,身子就看着比旁人瘦弱,待继承皇位后,更是柔弱不堪,似乎隔三差五就要小病一场。

    “习武骑射,强身健体,”萧誉劝道,“臣在骑射方面尚有一点心得,可与陛下一同磋商。”

    先帝就是骑马射箭的好手,甚至在皇宫西苑开辟了一块演武场,只是先帝过世,皇帝对这些不感兴趣,故而荒废下来。

    果然听萧誉这么说,皇帝笑了笑,道:“堂兄,国朝平定,当以文治天下,不像打打杀杀的时候,乱了这么多年,老百姓也想要过安稳的日子。朕对习武骑射不感兴趣,朕也知道自己不是习武的料子,你不必再劝。至于说延续高祖太宗开疆拓土的使命,待我大周富强后,交由后人去做。”

    萧誉皱眉,“陛下,臣现在说的不是开疆拓土,而是关于你的身子状况。”

    皇帝笑道:“一个人的寿命是上天注定的,能活几日就几日,朕不与老天争这个时间!”

    杨太后已过知天命的年纪,还能活多久?只要皇帝养好身子,就是拼时间也能拼得过太后。果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萧誉对于这个堂弟简直无可奈何。

    皇帝叹息一声:“堂兄对我失望吧,我就是个无用的人,就这么过罢。”

    他也想要做好高祖太宗的子孙,可每当他想要振作的时候,事实就会给他沉重的一击。

    父皇留下的那些庶母们的悲惨遭遇;赵王弟的惨死;还有梁王叔,一桩桩事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不愿意去上朝,只想留在这建章宫苟延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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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有意削夺梁王叔的封地,目的就是逼的梁王叔对朝廷不满,继而以谋逆之罪处死梁王叔,大概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皇帝轻声说,眼里蕴含着无限悲戚。

    他恨太后霸道歹毒,更恨自己软弱不堪,不能保护萧氏族人。

    “告诉楚王叔,让他小心。”皇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