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州佯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挺直背脊,沿着青石砖官道,神采奕奕的继续向前走去,黑靴踏过覆着薄雪的路面,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官道之上,人来人往。

    瞧着那青年手执折扇,微敞大氅,闲庭信步般的走在官道上,一会儿进去首饰店,买买这些,一会儿又进去绸布庄,买买那些。

    没一会儿,他腰间鼓囊囊的钱袋,以十分显眼的速度很快瘪了下去。

    跟在蓝衣青年身后的那些人,看他一副败家公子哥儿的样子,心里简直恨得牙痒痒。

    但他们却不能在这时,霍地上前做些什么,毕竟现下青天白日的,不能给如意赌坊招牌抹黑。

    而走在前面的陈明州,领着身后一群人拐过好几道街道巷闾,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官道之后,最后提步走进了偏僻幽静的小巷,叫跟在身后的那群人终于逮着了机会。

    两炷香的时辰过后,蓝衣青年靠坐在铺着绒毯的太师椅上,悠悠转醒,但双眼仍旧微微闭着,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火盆里烧着炭火,不时生出细碎声响,靠坐的姿势累了,陈明州稍稍动了一动,后颈霎时涌来针刺般的疼痛。

    青年疼的皱了皱眉,他下意识般抬手,摸着后颈酸疼的位置,轻轻地揉了揉。

    片刻之后,他似是才想起,不久前在巷子里的遭遇。

    这时候,陈明州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醒了?”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嗓音,陈明州抬起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是如意赌坊的掌柜徐掌柜。

    四十出头的年纪,身形微胖,面上一副纵欲过多的样子,眼下青黑一片。他穿着一身灰褐棉袍,头上戴着顶与棉袍颜色相称的帽子,正垂首将手中的茶杯搁回紫檀案几上。

    瞧他醒来,陈明州随后听到,徐掌柜提起声吩咐,“还不给贵客备上上好的茶水和点心。”

    “是,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