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哈哈大笑,说道:“我得老弟启发良多,这画当然要赠给曾老弟。”于是题款,并修饰一下画作。
徐渭题款之时,曾渔在书桌另一侧坐下,用徐渭作画的剩墨给严绍庆和严二先生写信,略述归途遇贼的经过,对绍庆公子派人千里来探望表示感谢,说自己这次若通过了录科考试,那就要准备明年八月的乡试,暂不能赴分宜教学
对于严绍庆,曾渔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写,想想却又作罢,有机会还是与严绍庆当面细谈,写在纸上不大好,白纸黑字就是证据,会被误会成教唆误导严绍庆,这个罪名曾渔可担当不起。
戚继光派来的专门负责徐渭安全的那两个军士城门一开就出城到曾宅大门前等候了,因为曾渔和郑轼要去三江口码头送黄学道,徐渭也就和曾渔、郑轼一道出门,曾渔骑马、郑轼跨驴,在北门边分手时,徐渭低声问曾渔:“老弟,你那姓夏的同乡的案子怎么办?我过两日也差不多要回浙江了。”
曾渔道:“今日就让夏朝奉喊冤重审,老兄可以旁观,弟也会借机会看林知府审案,此案能否有转机,全看老鼠们肯不肯撑腰。”
徐渭大笑别去,昨夜的悲吟苦情一丝不见,那些都埋在心底。
曾渔和郑轼赶到东门外码头已是辰时末,前日参加考试的秀才大部分都到了,学道官船泊在边,黄提学还没来。
吴春泽走过来对曾渔道:“以后再也不敢与你拼酒了,我和式之兄昨日都醉了你还没醉,贤弟海量,我是甘拜下风了。”
一群秀才拥过来与曾渔寒暄套近乎,曾渔是新进学的秀才,而且是通过补考才入学的,在府学也没待过几天,所以除了吴春泽等少数几人相熟之外,与其他秀才都只是点头之交,有的压根就不认识,但现在,曾渔是声名雀起,满城秀才还有哪个会不知道曾渔曾九鲤,曾渔是严阁老孙儿的西席,府尊、学道对曾渔都极为器重,三天两头入府衙赴宴,这些事秀才们都知道了,除了少数自命清高或者生性孤僻的秀才,谁不想与曾渔结交?
正热热闹闹拉交情之时,林知府和上饶知县陪着黄提学到了,黄提学略略训丨示了一番诸生,便与广信府诸位官员道别上船,黄提学的心腹家人黄禄保悄悄找到曾渔传达了黄提学的几句话,无非是要曾渔静心读书争取明年乡试中式,这是很平常的几句话,但单独来对曾渔说,那就是另眼相待的意思啊,而且这其中还包含着一个消息,那就是曾渔这次通过录科考试没有任何问题,须知录科考试要到明年开春才公布通过考试过关者的名单,黄学道对曾渔这般厚爱也可以算是有点徇私了——
江西学道的官船顺流而去,诸生各自散去,郑轼、曾渔、吴春泽还有几个贵溪县秀才却还立在江畔,郑轼笑道:“可惜不敢提出搭宗师的船回鹰潭,不然既安全又顺路。”
吴春泽道:“九鲤才有这个资格,他是宗师的得意门生。”
曾渔道:“莫要取笑,我从分宜回来,宗师不也一路往广信府吗,我也没敢搭船,要避忌嘛。”
正说着话,却见黄头役走来唱喏道:“曾相公,大老爷请你去说话。”
曾渔跟着黄头役走到林知府的大轿前,黄头役躬身道:“大老爷,曾秀才来了。”
林知府掀帘向曾渔含笑点了一下头,问:“两个严府家人何时动身回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