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分,并没有什么缠绵。轻薄唐突后的狗剩脸上还带着大义凛然的模样,显然紧张感比起绵延胧胧少不到哪去。绵延胧胧忽然笑了起来,笑着弯腰蹲在甲板上,慢慢的就笑出了眼泪,然后抬起头对狗剩认真道:“谢谢你拉”
狗剩无奈的摇头蹲下身子,怀抱着这个时而火辣时而温婉时而阴郁时而又天真善良的女孩儿,慢慢道:“你还是信不过我呀,那好吧,只需要两年,你等两年两年后我一定会去东瀛。”
绵延胧胧挣脱狗剩的怀抱,笑道:“好啦我信你啦。”
狗剩愕然:“这就信了。”
绵延胧胧点头道:“是的,这就信了。”说着话的功夫,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根干枯的木枝,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这根木枝已经开始生长绿叶,然后涌现大片的花骨朵,随后绽放花瓣,莹白中夹杂一丝粉色,尤为可人。
绵延胧胧小心的将所有花朵都摘下来,然后从怀中取下一只锦囊,把花朵尽数放入,转眼间就做了一个小巧的香囊。
“带上它。”绵延胧胧语气毫不容拒绝。看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的狗剩茫然接过来,纳闷问道:“这什么啊”
绵延胧胧笑道:“樱花香,给你提个醒,别忘了来东瀛。”
狗剩慎重点头,将香囊系在腰间。忽然便想起了不知在哪本书里看到的“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一句,彼时去问夫子这八个字的意思,还被老夫子当堂打了手心骂道不学无术整天看的都是什么淫词浪曲。此时此刻有香囊在身,却不知道罗带轻分又是何风光。狗剩一时间心思转过千山万水,表露在脸上的却是实实在在诚恳真切的微笑和坚定。绵延胧胧扭过头,重新看着碧海蓝天,轻轻唱起歌来。
那是东瀛话,狗剩根本听不懂,然而他只觉得有趣,平仄起伏间很有韵律,听了会儿,望着绵延胧胧的背影,狗剩小声道:“等我。”
话音方落,狗剩已经转身跳上桅杆,灵活的攀上了顶端,纵身一跃,和唐山叔重归一处。唐山皱着眉头看了看下方那素白色衣服的女子,长叹一声,挟着狗剩如长虹般掠向梅州城。
世间总是情使人痴呀
吴国京都,兵部内堂,明烛高照,有人影穿梭脚步急促慌张,地上散落着无人拾检的公文信笺,一侧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地图,令一侧墙壁上写了“如臂指挥,如柱中流”八个大字,在明烛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反射的光芒落在奔走忙碌的众人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和焦灼。兵部如今并无尚书,堂官不在,只能右侍郎总领事宜,向内阁负责。领兵部事宜的是内阁方琦老学士,如今恐怕也在宫里军机处和首辅大人一起熬着夜,整个兵部,倒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多时,有一个人影穿过院子走进内堂,有心的官员们伸头瞄了一眼,因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但也毫不在意,能让护卫放进来的人物,起码也是衙门里的自己人,要么就是别的衙门里的郎官,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此时此刻兵部乱成了这般模样,倒是有些丢人。大家手上都忙着活计,也没谁招呼,没谁看茶,更没人上前与他寒暄客套。好在这人也不在意,只是随意打量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躬下身子捡起一封信笺,上面已经被人踩了泥印子,眼见得受了污是不能用了,可他还是将这信笺捏在手里,轻轻抖了抖,有些遗憾的自言自语喃喃道:“兵部什么时候成了上宫塔,也忙的鸡飞狗跳”
这声音不大,但却让正忙碌着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上宫塔是何等地方好听点是朝廷豢养修行者的供奉堂,说难听点就是一个归属帝王君心的秘密机构。作为正儿八经的朝廷下设衙门,对那不三不四的机构什么自然毫不感冒,且略带鄙夷,总体则是又惧又恨。听得有人将兵部衙门和上宫塔相提并论,官员们脸色都不太好看。兵部右侍郎韶成仁尴尬的扫了来人一眼,愠道:“大人是哪个衙门里的”话还没有说完,韶成仁便浑身一个激灵,好似怕眼睛里长了毒疮一般将眼睛再往前瞅了瞅,浑身忽然一抖,赶紧向前走了两步,弯身下跪颤着声音说道:“下官下官恭迎上官将军”
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