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风虽是面上无波,但胸中已是怒不可遏,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为了不吓到面前的人。
而云青崖这下也终于看出自己的这位好友又一次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发怒了,于是只得轻声安抚道:“…谢道长,我真的没想瞒你,但此事实在迫不得已,我…”
“…够了。”谢陵风剑眉紧蹙,厉声冷斥,随后起身走到云青崖身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又道:“所以…你当时宁可冲破绝地天通也要化为青鸾与鬼车一战,也是因为与他的交易,连命都不要了是吗?!”
云青崖闻言碧眸微瞪,不住地摇头辩解道:“不是的,虽说也有这个原因…但我更想帮你和太虚观…”
谢陵风顿时怫然作色,怒极反笑道:“呵…难道你觉得自己可以斗过那妖鸟并逃过天罚,总是做这种肆意妄为之事,又谈何帮助?”
那双墨眸中的怒火之下藏着难言的悲戚,他恨不得将这只鸟儿折了羽翼,永远锁在一方牢笼中,让云青崖的眼中只有自己。
可是谢陵风舍不得,便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谢陵风薄唇紧抿,缄默半刻终究还是无言相对,遂抽身离开,云青崖伸手想抓住他雪白的衣角,却抓了个空,只得任由他拂袖推门而去。
“陵风…?”云青崖愣在原地,他不知该如何挽留,待难以言喻的酸涩漫上心头,愧疚宛如一张网将他紧紧缚住,无法挣脱。
一丝晖光自开阖的门缝照进屋内,烛火将熄,他苍白的脸庞露出茫然若失的神情,独自坐于暗处再也不发一言。
半晌后,云青崖垂首叹了口气,心想无论如何,不管是道歉还是认错,至少先要把谢道长哄回来…
于是他披上外袍,起身向门外走去。但刚搭上门框,便听到屋外似乎传来了剑气破空的声响,云青崖一惊,推门望去:
庭院那株高大的白梅树下,那位道长一身素衣踏霜雪,挽剑斩寒风,一招一式都精练娴熟,好似一名舞者在舞剑,优美华丽,步若惊鸿,无一丝破绽。
“…!?”
谢道长…在练剑?
云青崖从旁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