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离开之后,江知水顿觉人生少了很多乐趣。但也并非没有益处,至少在剑术的学习上往往更加顺利了。
生辰将近,除却师长们送来的贺礼外,江知水总能额外收到一份来自恶人谷的礼物。有时是一块雕饰精美的腰坠,或是一条纹样别致的发带,并不算贵重,却无一遗漏的被江知水精心收藏在柜子深处,偶尔心情疲惫便取出来把玩一番。
洛风敲门进来时江知水刚刚收拾完房中物件。静虚大师兄四下打量一番,一眼就看到了桌上还未收起来的一枚香囊。
“如今你已长大了,看起来人缘不错,这又是哪个师姐师妹送来的?”洛风不好伸手去拿,兴致勃勃弯下腰看个仔细,淡蓝色锦缎料子上针脚细密均匀绣着两只白鹤,精致非常。
江知水满脸复杂,为免误会犹豫再三还是干巴巴解释道:“……这是师兄自恶人谷托人送来的。”
洛风正准备直起腰找个椅子坐下,骤闻此言一时咔咔咔扭了腰骨,竟不知该作何回应。
恶人谷中此时正是一派和谐景象,苏清河为人并不活跃,但剑术高超且与人相交甚深,倒也与不少人交好,尤以一个叫赵二苟的丐帮为甚。
丐帮刚猛干一葫芦烈酒,正半醉着十分哥俩好一揽苏清河肩膀,笑嘻嘻呲牙道:“我说咱们的苏道长,大伙今天可是给你开的庆功宴,你该去好好喝几杯,自己蹲这墙角里干啥?”苏清河被酒气熏的一个倒仰,不着痕迹往旁边侧了侧身,这才无甚起伏应道:“在怀念一个故人,不知他如今是何光景。”
清冷月光自树梢倾洒而下,道子一张美人面映着月光尤显勾人,赵二苟半醉半醒望去,一时竟有些心动,看的呆了。
微风拂过苏清河发尾,又撩动树影摇晃沙沙作响,江知水似有所感抬头去望,莹白月光沿着屋檐泼了一片。年轻道子抬起手,静静凝视手心里攥的温热的香囊,慢慢笑了。
世间形容时间流逝,用白驹过隙往往缺些韵味,用寒来暑往又觉过于宽泛,总之就是眨眼之间,又是两年过去了。
苏清河二十岁生辰时未能赶回师门,及冠礼是在恶人谷由一群朋友并几个年长者一同安排办的。师门中送来的礼物聚拢在一起装了个五尺长的小箱子送来,箱子表面掐了花丝镶着翠玉,足见师门对苏清河的看重。
但箱子之外,独有一个小匣子,上了清漆的黄花梨木虽不是顶尖名贵却也价值不菲,顿时勾起一众恶人对于这件礼物的好奇心,催促着苏清河打开一观。
鎏金锁扣拨开,铺了天青内衬的木盒里静静躺着一枚羊脂玉牌,上下皆打了孔,一头坠着淡蓝流苏,另一头挂着一条线绳,应是个剑穗。唐启“咦”了一声,捻着挂绳把那玉牌拎起来,一面是一只浮雕仙鹤,做引颈展翅之姿,另一面却是阳刻的“苏”字。
“这块玉是上好的料子,只是雕刻的做工差些火候,倒是不知是你哪位同门如此有兴致,亲手做这礼物给你。”唐启小心把东西放回盒子里,忍不住打趣苏清河。苏清河一见那字,立时明白此物出自谁手,也不免勾起唇角,愉悦道:“不过是一只倔脾气的狼崽子罢。”
生辰后苏清河领了带队在瞿塘峡伏击一队浩气的任务,思量再三带了一个名叫南意洲的离经和两个新加入的霸刀,即刻赶往任务地点,意欲赶在浩气小队到来之前埋伏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