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辛推开门时,见林邑正在梳妆。
这人背对梅辛,抬眼一扫,见铜镜中映出那女人的身影,却也不管她,只自顾自地梳头。
见他这般女儿模样,梅辛心中更是厌恶,她恶语道:“我记得我生的是个小郎君,哪知道几年不见,他倒成了别人的娇妻?”
林邑轻笑道:“梅夫人想是记错了,您只有一位幼子,哪里凭空多出来一个儿子?”
梅辛听言怒意更盛,骂道:“小畜生,都言母胎怀子、凡经十月,我历经苦楚方生下了你,你倒是连亲娘都不认得?”
林邑转过身来,故意在她面前抚了抚脸,做出一副娇态,口中却不留情:“老畜生才能生出小畜生来,既然你自认为我娘亲,倒也担得上我称你一句‘老畜生’了,是也不是?”
“你!油嘴滑舌、不知礼数,还做出这等雌伏献媚之事,这些年来你二叔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听她提及二叔,林邑双目一动,口中讥道:“你既已与清风寨决裂,又有甚么资格提我二叔?更何况从小到大,你从未管教过我,现今倒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呸!真是虚情假意、装模作样!”
他母子二人积怨多年,如今恶语相对、相持不下,周围下人自不敢出声。
梅辛平息片刻,终是不愿再与他相争,只道:“你采那红昙花,究竟为何缘由?又怎么会与双龙门的姚川扯上关系?”
林邑思及姚川昨日所言,又念及今日计划,便顺势而下,只抿了抿嘴软声道:“我发了善心,想救人一命罢了。你……娘亲若是心疼孩儿,便大方些赐过药来,我拿了马上便走,绝不会叨扰与你,如何?”
听他避开第二问,梅辛冷笑一声,道:“我可不会坏了规矩,你那情郎这般嚣张,若是他今夜能将红昙花采走,我自不会害他,若是不能……他便是死在此处,也怨不得别人!”
谁知林邑听了这话,却是大笑出声:“我的好娘亲,只怕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川哥武艺高绝,便是你这府中门客一块儿上,也伤不得他分毫。”
听他言语亲昵偏颇,梅辛更是恼怒,她心中暗暗起誓,今夜定要将那姓姚的小畜生砍个七八块,以消她心头之恨!
他二人一番交谈,又是不欢而散。梅辛走时喝到:“我已派人看守,子时之前你都不许离开此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林邑笑意未减,在她背后回道:“对了娘亲,我与笑舒也是多年未见,他现今……该有十四了吧,不知现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