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燕芬两眼不聚光了,不说话,也不抖了,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蜡像。

    周褚不再说什么,她心里,一定有什么正在坍塌。

    童燕芬坐了很久很久,想了很久很久,没有人催促她,只留她一个人在里面坐。她现在很脆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些年她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也许,梁家兄弟已经成了她新的寄托,现在他们告诉她,这些寄托间接害死了她的儿子。

    让童燕芬冷静的这段时间里,周褚在想一个问题,新收的小徒弟也在想这个问题。

    李代说:“师傅,你说,姓梁的到底跟童顺说了什么能让他听完自杀呢?”

    周褚反问:“你认为呢?”

    李代没说话,朝里面看了一眼。

    周褚不置可否,靠在走廊的墙上,仰头看向天花板:“童顺为了他妈,能坐八年牢不供梁家人,愿意为他妈死,也没有什么奇怪。”

    “所以当年姓梁的是拿童燕芬做威胁,逼着他自杀的,看不出来这童顺居然是个孝子。可是姓梁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谁知道呢。”周褚站起来准备进去了,拍李代的肩膀,“慢慢想,加油,等你抓住梁国柱了当面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过我觉得,”他挤眉弄眼,扭了一个做作的惆怅神情:“他肯定不会回答你。”

    童燕芬坐了许久,周褚一进门,她就抬起了头,这段时间里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周褚再进来,就见她目光如炬,极为坚定地看向他。

    她说了两个字:“我说。”

    语气铿锵有力:“当年就是顺子撺掇他们俩入的伙。”

    走的时候,她紧紧握住周褚的手:“求求你,请你一定要把那两个小畜生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