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夏垂眸俯视着脚边的贺柏。
这么大一只人,偏偏缩在地上,像是以臣服的姿态献上自己的真心,注视着他的漆黑双眼却犹如野狼般闪烁着精光。
就和先爱上的人就输了是一个道理,身为猎人的他明明清楚完全交付真意的同时也是在将主导权交予对方的手上,可当他接触到蒲夏恐惧的目光时,便不想再管那么多了。
蒲夏浓密的睫毛轻颤。
虽然他们都没说,但是双方想必都有共同的认知——蒲夏不会永远留在这座偏僻的小村庄,这座隐蔽在云雾间的大山上。
蒲夏不知道贺柏在清楚这点的情况下又在强求什么媳妇不媳妇的。
即使贺柏真的想把他囚禁起来,蒲夏就是自己一个人没法离开,也总能找到机会,再不济一旦他超出预定回家的时间还没有消息,家里人也能轻易找来。
他图什么呢?
蒲夏垂着脑袋,执着地想在他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入目的只有那双黑色的,好像满眼都是自己的眼睛。
……算了。
蒲夏轻轻闭上双眼,最终也没有抽回被握在贺柏掌心的手。
就当是一场为期两个月,过于放荡荒谬的邂逅,等他放纵完便会离开这座大山,重新回到属于他的尘世之中。
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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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蒲夏转变了心态不在那么抗拒贺柏的接触,但流氓彻底解放自己不做人以后着实也有些太过火了。
他不跟着贺柏出去打猎,大部分时间都在小木屋里宅着画没画完的画,或者逗大黄狗玩——自从蒲夏住进来后,贺柏外出打猎也不再带着大黄了,反而出门的时候会拍拍大黄的脑袋,吩咐他替自己保护好屋里的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