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都在,他哑口无言。
可他心里就是有股褪不去的苦味儿。
大刘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对唐煅说:“你年轻,业务好脑子活,是好事儿,但脑子也别太活,思想滑坡了不行。”
或许是唐煅低头沉默的样子的确让人看着难受。他自打进了这派出所起就是一副谁都别管我爱咋咋的横样,可现在却显得有些慌乱无助。
“早就该行动了,等到孙卯离开之后再开始,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大刘拍了怕唐煅的肩膀安慰了句。“你自己冷静冷静想一想吧。”
唐煅在派出所大厅站了整整十五分钟。就那么定定地,一动不动。有来往的同事喊他一声“唐煅还不回家啊”,他也听不到。同事们客气上一句,也没有期待怎样的回应,他们脚步都不带停下,便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或归家之途。
可孙卯该去哪里工作?回到哪个家?
大刘说的话,他都懂,懂得心服口服,懂得刻到了骨子里,从进入警校的那天开始,他就深深信奉且坚守着这个道理。
可总有那么个细细小小的声音飘在他脑中,问他,趁人家替你卖命,抄了人家的家,好么?他回到哪里去?他的家人又该到哪里去?
等他完成了任务回来,该用怎样的眼神看你?
这声音微弱,语气也平缓,不像是质问,倒像是小心翼翼的、真心的请教与询问。
像极了孙卯平日里顺从又畏缩的说话模样。
这声音细弱,稍稍摇了头就散去,大刘那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的教诲马上充斥在心间。
可只要安静下来,那股烟儿似的声音便会重新聚起,如丝如缕,不断不绝。
唐煅却给不出答案。无论问多少遍。
直到有同事拍了他的肩膀,他才如梦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