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鸣左想右想,这事儿还没完,倘若不能求得江寒原谅,自己便从此不用在云梦城混饭吃了。
于是他跟着进入了紫玉楼,到了房间外,便听到里面江寒说道:“小子曾在柳志鸣柳夫子的书塾读过书,柳夫子见我家贫,又为人愚笨,时常打骂,甚至是出言侮辱,直言小子纵使读再多的书也无出头之日,后来便将我赶出了他的书塾。今日我前来给钟离大儒送请柬,柳夫子见了我,竟让我滚出暗香书院。我虽跟他说明来意,但他仍然不许我待在暗香书院,甚至说,钟离大儒瞎了眼才会请我在画上题诗。”
这番话听得柳志鸣毛发竖立,惊恐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小人不敢了!都是小人有眼无珠,鼠目寸光,求钟离大儒原谅!”
钟离无忧未开口,只是眉毛微微一皱,身旁的抱剑少女冷冷道:“聒噪!谁让你进来的?”
分明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但柳志鸣只觉得浑身彻寒,好像在野外被猛兽盯上了一样。
“身为夫子,打骂学生便也算了,仍能解释为为学生好,百般羞辱,这算什么夫子。”钟离大儒道。
虽然他语气淡淡,却一句话就决定了柳志鸣的下场。
周山海忙道:“都怪周某,见他有些才学,便请他到书院任职夫子,谁曾想却是一个鼠目寸光,没有师德的东西!早知此人如此,暗香书院岂容他进来!”
柳志鸣吓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江寒淡淡道:“以前小子也会因为柳夫子的羞辱而念在心头,彻夜难眠,但如今大梦觉来,始觉人生如东流之水,一去不复返,沿途之风景,虽然险阻,回味起来却苦中有甘。既然我已作诗给了柳夫子,那么前番怨愤,也一笔勾销了。柳夫子,你离去吧!”
此话听在钟离大儒耳中,令他眼前一亮,这小子竟有如此豁达的胸襟,如此开阔的眼界,实是令人震惊。
他直至四十岁时,才领悟了人生的道理,而江寒才多少岁?不过二十岁吧?
自己在他这个年龄,人生尚且惆怅茫然呢!
“好气量!江寒,别站着了,快坐下吧!”钟离大儒捋须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