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前线,沧州皇都。
“太后有令,大开南门!迎盟军入城!”一个沧州裨将,站在清晨的城墙上,卯足了力气大喊。
实际上,并无人知道,此刻他的身子,禁不住颤了好几下。
迎敌入城,不管放在哪一个朝代,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去请降的人,分明都被驱赶回来了,也就是说,盟军那边的人,并不接纳受降。
两扇巨大的铁门,被缓缓推开,十几个沧州士卒,也像裨将一般,止不住地发抖。
以他们的认知,要不了多久,天下盟的大军,便会从南门攻入。
太叔义站在城门边,看着周围的百姓肉军。在其中,亦有不少垂髫小儿,在来回嬉戏打闹,还远不知,沧州的这座皇都,即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些人,都要化作一捧炭灰。
城头有风,太叔义闭着眼睛,只觉得心头颤得厉害。他并不喜欢打仗,但在燕州定居的时候,他的父亲,突然从一个老笔吏,先成了燕州的首席幕僚,然后又成了河北军的军师,最后,太后还告诉他,他的父亲,并不是中原人,他亦不是中原人。
在年少时,柔然人时常来燕州掠夺,掠夺马匹,牛羊,或者燕州的年轻女子,每一次听闻,他都会跟随乡勇,提着一把五两银子打造的铁剑,骑马出城,像中原的吊卵儿郎一样,奋勇杀退外族。
虽然不是中原人,但他一直……都是吃燕州的麦面长大的。
“书生叔叔,能帮我折纸鸢吗?折了纸鸢,他们就会和我玩了。”正当太叔义想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娃儿,红着脸跑了过来。
“我帮你折。”
折完纸鸢,太叔义仰头看着天空,看了久久。随后,这位书生解了身上的黑袍,只披着一身素衣,单骑奔出了城。
……
南城门外,离着不到十里的盟军营地,人影攒动的主帐之中。